这一巴掌,打偏了杨树的脸,也打断了他的话。
“闹够了吗?”聂然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在一天之内,被同一个人打了同样的地方,而且还在同一批观众面前,这让杨树心里的怒火立刻蹭地一下冒了出来。
“你凭什么打我,你为什么打我!”他愤怒地低吼了起来。
聂然站在他的面前,冷声地道:“他死了,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不,他不会死的,不会。”杨树低低地呢喃着,随后突然像是发疯了一样冲了过去。
只见他对着那个开枪打死林淮的海盗猛地就是一脚!
“噗——”
这一脚的力道极其的用力,正中那海盗的心窝子,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
本来就受到枪伤的海盗当场丧命。
可林淮犹不自知一般,脚下的力度一次比一次用力,一次比一次发狠,“是你,都是你!该死的应该是你,应该是你!”
众人看着他发疯却没有人上去制止。
因为他们心头也恨,也恼,也伤心!
好好的一个人,前一秒还跟着他们一起打算凯旋而归,但下一秒却已经死了。
这打击让众人心中一片凄然。
聂然冷眼旁观地看着他发泄,将已经死透的海盗反复来回地猛踢,就像是在踢一只破麻袋一样。
将近重复了一分钟的动作后,聂然已经没有了耐性。
适当的发泄情绪当然可以理解,但这样毫无意义的浪费时间,可不行!
“够了,他已经被你踹死了。”她站在那里,对着杨树说道。
“是你,是你,是你……”只不过,杨树对于她的话浑然不知,一双眼睛通红地盯着脚下已经死透的海盗一脚又是一脚,像是疯魔了一样。
聂然拧了拧眉,跨步上前一把将他的身体扯了回来,怒声到:“我说够了,你没听到吗?!”
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到聂然那平静的神色,那凶狠的眼神似要将人活吞了一样,问道:“为什么你可以这么淡定,他救了你,他却死了,死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死了!”
眼看着他又要情绪激动起来,聂然反手又是一巴掌,“不知道的人是你。既然已经死了,就应该让他入土为安。”
那干脆利索的巴掌声和她清冷的声音犹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让他彻底冷静了下来。
“他说过,为这身军装而死,他死得光荣,死得无憾!可你现在却这样吵吵闹闹,哪里像他的士兵,简直在给他丢脸。”聂然冷声地说道。
杨树两边的脸上各自浮现出一抹红色的五指印记,颓然的站在那里。
“抬走吧。”聂然对着那一群军医冷声地说道。
那几个军医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看她这样霸气的训斥责骂,立刻动手将人抬上担架。
期间,杨树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没有再吭声过。
然而就当林淮满身是血抬上了担架,即将要被白布蒙上时,林淮一把握住了担架的边缘,那力度大的指尖都泛起了白色。
他的脸庞的线条紧绷着,目光死死地盯着担架上的人。
一群军医不敢硬把人拉走,生怕会引起他的剧烈反抗,只能将视线落在聂然的身上,希望她能把人劝下。
聂然站立他的身侧,知道杨树心中打击太大。
一个从来不听话,还能自己的教官时常顶撞的情况下,却突然有一天被自己这个讨厌到极点的教官用命护住,这样的冲击让他心中如何的平复。
就算那两巴掌能让他暂时冷静下来,但那也只是暂时罢了。
“把他一起带走吧。”聂然对着安远道说道。
安远道沉着眉色,点了点头,“去吧。”
得到了同意后的杨树连头都没有抬地跟着担架往直升机走去,他紧紧地握着担架的边缘,像是生怕会跟丢了一样。
随后直升机渐渐升起,直到消失在天际后,聂然这才收回了视线。
她本来想转过头和安远道说话,却发现身后的那一群2区的士兵们一个个都默然垂着头,丧气的很,完全打不起精神。
而再看看预备部队一班的那些精英,相比起那些颓废,他们虽有遗憾和伤心,但总体看上去还好。
不管是是汪司铭和方亮,还是从一班里已经退出来的乔维和严怀宇,都如此。
反倒是施倩和何佳玉两个女兵情绪有些波动,那样子和2区的士兵差不多。
这倒是让聂然更加好奇了起来传说中的预备部队的一班。
明明是一个部队,但一班和六班之间的差距不是一点点。
安远道到底是怎么训练他们的?
聂然按捺下心里的奇怪,对着安远道说道:“西面那处被炸毁的监牢下面是岛民的关押处,可能需要挖掘机来挖,不然长时间缺氧,他们可能会死亡。”
“好,我知道了。”安远道深深地看了眼聂然,接着亲自用无线电和基地那边对话派人过来。
又过了二十分钟,直升机船只陆陆续续的全部赶了过来,两个挖掘机和大批士兵的人力清理下,很快被炸毁的那些砖块全部被转移了。
还好地牢下面只是被殃及到了一些,但情况并不严重。
那群岛民们只有两个重伤,其余的都是一些轻微的受伤,并不严重。
在重新走出地牢看到光明后,那群岛民们又哭又笑,激动地向那群士兵们不停地感谢。
那种对于生的希望让原先因为林淮的事情而有些颓丧的士兵们缓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