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草是前儿不久才从二等丫头提起来的,经佩兰这般一说这才醒过神来,看着李君明背影消失的方向,怅然道:“佩兰姐,多谢提醒。”
“干草,你也别怪佩兰姐的话说得难听。大公子是什么人,你原来是府里二等丫头的时候没有听说过吗?”
干草垂下头来,不是没有听说,听说得还多!
见她垂下头去,佩兰不想干草有不好得下场,企图点醒她:既然是丫头就做好丫头的本分,不是说二等丫头升成头等大丫头你就多有脸了,还不是丫头,还不是奴才一个!
于是,佩兰继续教训道:“大公子的心思很明显,别说咱们这些个丫头,就连之前太师夫人给送过去的通房备选,大公子都是不屑一顾,还不是毫不留情的给撵了出去。前儿听说李欢从楼子里寻了一个美貌的来,还不是被大公子给撵了出来。”
哦?有这会子事儿,怎么没有听说呢?
干草抬眸看了看佩兰,佩兰常年在老太师的书房里当差,对外面的事儿知道得其实并不多。但是李华、李欢去楼子里找人的事佩兰却知道,因为那一日带人进去时佩兰看见了。
于是佩兰四下里看了看,大着胆儿小声的说:“干草,我听说大公子在外面有人了……”
干草一惊,有人了?
“谁?”
“听夫人身边的姐姐说:大公子在春花醉有一个相好的,只是那女子是官妓,大公子不能替其赎身,所以常常去呢!”
春花醉?官妓?
干草心里一惊,正要说话,却觉得一股寒气袭来。
佩兰抖了抖,抬头就见大公子的身影远远的站在廊下。佩兰吓得心里砰砰直跳,赶紧的拉扯干草,用眼神示意干草紧着的闭嘴!
干草一窒,马上明白过来,赶紧捂上自己的嘴,李君明就站得远远的都能震慑得两个丫头是心惊胆战的。
李君明在廊下站了会儿,一声不响的转身走了。佩兰赶紧拉了拉干草,两人立马脚下抹油溜了!
直到两人溜到了老太师的书房,才放缓了脚步。
“佩兰姐,大公子听见我们刚说的话了吗?”干草是心惊胆战,捂住她自个儿的胸口,想起刚才那瞬间能冻死她的寒气,浑身就止不住的抖。
“我想,可能没有听见吧!”佩兰其实也不敢肯定,毕竟离得那般远!可就是那般远,大公子黑沉的眸子,那目光远远的射来,就如千斤重担般压得佩兰喘不过气来。心里存着一丝侥幸,希望大公子没有听见!
很可惜,这一丝丝的侥幸不成立!
当晚,府里的二管事儿就传话过来了,让干草与佩兰收拾收拾,明儿就到庄子上去!
二管事儿还说:议论主子,原该杖毙或者撵出去的,这是夫人(二姨娘)想着两位都是在老太师跟前侍候的人,格外开了恩,就先到庄子上去静一静!
干草与佩兰瘫坐在地上,佩兰心里把干草给恨上了,都怪她牵连了自己!
佩兰家是李府的家生奴,佩兰的父母都是李府的人,还是老人,佩兰一家在李府的地位不低,要不她怎么能一直在老太师书房里当差?老太师书房里当差就是端个茶,递个水什么的,活路清闲不说月银还高。这下子给发配到庄子上,哪里能有这般好的待遇?自然把干草给恨到心里去了。
干草则不,大公子生得天人一般的俊美,李府里哪个美貌一点儿的丫头不动心?只可惜大公子太冷漠,人还狠辣,平素除开老太师,就数李欢与李华能进大公子的院子,其余的谁敢跨进一步谁就会倒霉,一般的女子哪里能贴上去?
自己犯了大错,没有被杖毙,或者发卖出去,一定是大公子说了情,哪里能是夫人格外开恩?夫人比谁都狠辣能为她们两格外开恩?
我晕,犯了花痴的女子还真不是一般的愚蠢!
“大姐!大姐!爹娘听说你明儿要被打发到庄子上去,让你赶快去求求老太师!”佩兰的小妹着急的进来找她说话,急的都快哭了,“娘正在夫人那里!”
佩兰一把拉住她小妹的手:“别急,回去告诉爹娘也别担心,不要去求夫人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大公子太冷漠,太狠辣!大公子说的话谁敢反对?娘去求夫人也没用,夫人在大公子眼里什么都不是。去庄子上就去庄子上,总好过被发卖出去,说不定两三年后就能回来。
说来说去都只有怪自己,他们是下人,听主子的话办好差事儿就好了,做什么要在主子背后去议论主子的事儿?主子的事儿与自己有何干?
佩兰哪里敢去求老太师,被大公子知道了只有被发卖出去的份,两相比较,自然是去庄子上好得多!
李君明是这般人吗?如果让严玲婉来说,她一定不会认同佩兰的想法。李君明明明亲切温润,哪里太冷漠,太狠辣了?
唉,那是要看人呀,李君明只有对你才亲切,才温润,好不好!除了你之外的人,他都是冷漠的!
第二日一大早,就有几个婆子来检查了干草与佩兰收拾的细软。佩兰含着眼泪与自己的爹娘,小妹告别,这一去,还真的不知何时能回来?
等佩兰与干草都走了一整日了,老太师是觉得怎么今日奉茶的人不是佩兰丫头了,这才问起在书房当差的另外一个小厮。
“佩兰到哪里去了?”
“老爷,佩兰去了庄子上!”
去了庄子上?
“为何?”
小厮这才把事情给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