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在不断地笑着,像现在这样幸福,她还真害怕有一天会失去。
有时候,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每天晚上入睡前,都怕醒过来后会发现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还好,他还在,他都在。
他就是她下半辈子绝无仅有的幸福。
她靠着他的肩膀,有些昏昏欲睡,他抱着她的手臂收紧,声音放柔撄。
“困了?”
她颌首,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偿。
“睡吧,我会在这陪着你的。”
听见这话,她放心地闭上了双眼,任由自己沉沉地睡过去。
因为她知道,现在就算她睡着了,当睁开眼的时候,他依然会在。
他答应过的,他答应过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她的,只要是他说的,她都会愿意去相信。
……
夜深,一片静谧。
这一层的病房,由于是vip,相比普通病房,是安静许多,环境也好许多。
丁珏已经回去傅家了,傅明辉心疼她,不忍她继续呆在医院里整天睡不安稳,丁珏拗不过他,便只能如言回去。
反正,这边有傅臻特地聘请的看护。
墙上的时钟已经显示接近两点了,病房内,傅明辉正沉沉地睡着。
病房还有附设的休息室,每天晚上,看护都是在这里稍作休息的。
由于夜已深,这个点儿也没什么事,他实在困得很,便坐在沙发上打起了瞌睡。
不知,房门正被人悄然打开。
一抹身影晃了进来,沾着乙醚的毛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封住了看护的口鼻,看护就连反抗都没有就直接昏眩了过去,整个人以原来的姿势靠在沙发上。
随即,身影推开了里头的门。
窗帘间留了一条缝,那月光通过细缝照了进来,洒落在病床。
他一步步地靠近,本想静悄悄地进行,可走到床前时,腿不小心踢到了床上的柜子。
一声轻微的声音响起,向来前眠的傅明辉从梦中惊醒。
由于周遭很暗,刚开始的时候,他只能隐约感觉得到自己的床前站了一个人,可就是看不清究竟是谁。
等到好半晌以后,他适应了黑暗,再借由那透过细缝照射进来月光,他终于好不容易看清了。
然而,瞳孔却在瞬间猛地一缩。
“元……元彦?!”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这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会是大儿子傅元彦。
这个时间点,根本不会有人选择在这个时间来探病,而且,他也并不觉得,傅元彦挑这个时间过来,是探病。
因为中风,他根本是动不了的,他只能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你……你来做……做什么?”
傅元彦没有回答他。
他就站在床前,看着他的面容没有半点的表情,那眼神,更是如同看待一个陌生人一般。
直至许久以后,他才慢吞吞地开口。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了,因为,今晚过后,在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傅明辉了。”
这句话所代表的意思,傅明辉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他的嘴唇微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你是我的亲儿子!”
听见这话,傅元彦扬起头就是一阵大笑。
“亲儿子?你有当过我是你的亲儿子吗?如果你当真记得我也是你的亲儿子的话,那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偏心于傅臻?那我呢?你可有曾为我考虑过半分?”
说起这事,他就只有满胸腔的怒火。
他想不通,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他和傅臻同是他的儿子,但是,他却只看得见一个傅臻。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让他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把他生出来了,为什么又要无视他?到了最后,甚至就连他的存在也一并否认了?
傅元彦觉得真是可笑极了,他自问不比傅臻差,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成为能让他骄傲的儿子而努力着,他为什么就从来都不曾看见过?
就因为他那到处留情的性子么?若说这性子,还不是随了他?
他比傅臻还要像他,不是吗?
傅臻处处顶撞他,从来都不会顺着他的意思去做,他不同,他努力地想要讨好他,以为自己能够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位,但是,到头来,他得到的是什么?
他真的受够了。
既然他不肯看他一眼,不愿意认同他,那么,他也不需要他了。
“傅明辉啊傅明辉,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了,这一切,都是你讨来的……”
他说着,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已经装好液体的针筒,那里面,是足以毙命的药,他不会让他死得那么容易的,他要折磨他,他要把这么多年来自己所受的苦,通通都还给他!
“傅元彦……”
傅明辉想要去挣扎,可中风早就让他如同废人一般动弹不得,他只能大声呼叫,希望看护能够听见。
傅元彦早就看穿了他的意图,讥讽地笑出声来。
“你不用求救了,看护已经被我放倒了,就连外面的值班医生都被我秘密收买了,今晚,注定是你的死期……”
他拔掉针套,那长长的针头在月光下印出了骇人的寒意。
他俯下身,长针头靠近裸露在外头的肌肤,而后,慢慢地被推入。
就连一点的反抗都不能有,只能被迫地接受。
傅明辉绝望地阖上了眼,这一刻,他尤为痛恨如同废人的自己。
把针筒里面的药全都注射进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