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是被为了避免被山贼玷污一头碰死了吗?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儿?徐长卿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不知道什么布料做成的被子,不大的房间里面除了一张床,还有一张桌子和凳子,桌子上放了个杯子还有些厚厚的纸张。灰突突的墙壁,简单的摆设,再加上镶着透明材质的窗子,跟她还算精致的闺房根本不能比。

她刚想挣扎着起来,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自己的手莫名其妙的变小了不少,赶紧低头看看,她整个人都缩水了一圈,完全就是十来岁的模样。一下子从豆蔻年华变成个黄毛小丫头,任谁都没办法接受。

徐长卿心里开始发慌了。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还是完整的,没有缺胳膊少腿,除了头还有点疼,身体有点虚弱,其他都还好。她纳了闷了,不是碰到山贼了吗?怎么一醒来自己就变小了呢?难道自己真的被山贼掳走了?而且山贼里面有什么能人异士能让自己突然缩小?就自己这副小小的身子,想来一时半会没人会惦记自己的清白了吧?

她正挣扎着想要下床去看看,就见有人掀开门帘进来了。

徐长卿瞪大了双眼,愣愣的看着刚从屋外走进来的那人,13、4岁的样子,还是个少年,头上一顶金黄的草帽,正中印着一颗红色的五角星,依稀还可以看见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可惜好像是刚学认字的蒙童写出来的,残缺不全的很,她慢慢看了半天,才拼出来像是“农业学大寨”。她一个咯噔,大寨?什么大寨?难道她最后还是被抢来做压寨夫人了?

待看到来人的穿着,徐长卿恨不得立马捂住自己的眼睛,嘴里一个劲的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他的膀子啥的居然是露在外面的。少年的衣着看起来十分怪异,他上身穿着发黄的白背心,上面印着个十分逼真的大太阳;下身穿着一条蓝布裤子,膝盖那边打着几个补丁,脚上踩着有点破烂的草鞋,右脚的大脚趾还露在外面了。少年衣着虽然有些破旧,却浆洗的很干净。见徐长卿醒了,那人惊喜一笑,“长卿,你终于醒啦。”

听那熟稔的口气,就知道是熟人了,可是徐长卿觉得奇怪的很,她好像真没见过他,撇开眼,红着脸颊,她小心翼翼的问着,“请问,我认识你吗?”

来人大惊,急的直跳脚,“长卿,我是你长林哥啊,你不认识我了?”

“长林哥?”刚想回一句她确实不认识,徐长卿就觉得自己头疼欲裂,忍不住抱着头□□起来,没一会儿就晕倒在床上,自然没看见自称长林哥的少年抱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

没人知道徐长卿做了一个梦,在睡梦中她看见了一个10岁小姑娘从出生到现在的记忆,看到了爹娘对小姑娘的疼爱,看到了小姑娘去所谓的学校上学,看到了一个村子一起吃大锅饭的场景……记忆的最后是小姑娘在山上摘野菜却一脚踩空从山上滚落下来头碰到一个大石头上。梦里的一幕幕就像是她亲身经历过的,她仿佛就是那个小姑娘,感受着高兴悲伤难过等一系列的情绪,就连最后脑袋上的疼痛都那么真实。

从最开始的慌乱想要逃离到现在的麻木,经过大半天的沉思,徐长卿已经接受了自己穿越千年的现实。她从小跟着张氏学认字,更没少听经常出门的爹爹说些轶事,庄周梦蝶的典故还是知道的,平日里偶尔也会跟交好的小姐妹一起读些话本。

庄周梦蝶,不知道是庄周变成了蝶还是蝶变成了庄周。她徐长卿真的碰上了志怪借尸还魂了,她居然真的遇到这么光怪陆离的事情了,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转眼便是千百年,她从一个古代的小家碧玉变成了如今这个活在1977年的与自己同名的小姑娘。名字还是徐长卿,人却不是那个人了。一时半会她也分不清自己是在启朝临水镇还是在所谓的1977年了。好在她融合了小姑娘的记忆,不然光是了解适应现在身处的环境,对她来说都是一个大问题。到底骨子里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经过刚开始的迷茫,徐长卿对现在的处境开始感兴趣了。

现在是公元1977年的春天,这个时代已经没有皇帝,只有党派,推崇民主。这个徐长卿今年10岁,父亲徐定睿是个地道的农民,而母亲张敏是个下乡的知青。这个年代实行集体经济,农民们都要加入公社和生产大队,土地归集体所有,大家一起耕作劳动,吃大锅饭,每个人凭着各自的劳动赚取工分,然后按工分分配劳动果实。徐家人口少,只有四个人,徐定睿是个种田的好手,还懂点医术,偶尔帮着村里的老少看看伤风感冒,还能时不时的上山采点草药;而张敏是从北京来的知青,据说是个高中生,家里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别的不说,算个账什么的都是小意思,就在生产队里做了个会计,平时记记账,工作轻松工分也还可以,每个月他们夫妻俩赚的工分净够家里吃用了。不过也就刚够一家吃饭的,至于其他就没办法强求了,毕竟还有2个半大的孩子要上学。徐定睿父母都不在了,张敏的娘家又远在北京,整个徐家除了村里正常的人情往来,就没有什么亲戚可以来往。

至于刚才见到的那个少年,叫徐长林,是徐长卿大伯徐定方家唯一的儿子。徐定方是个当兵的,在徐长林才1岁的时候就牺牲了,徐长林的妈妈得到消息,一时接受不了跟着殉情了,留下了当时还不到2岁的徐长林。


状态提示:2.第 2 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