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敞开处,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他虽然年纪较轻,但因为身上的那套戈什哈服装,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威煞之气。
“住手!”他大喝了一声。号房里只有一扇门,没有窗户,声音来回鼓荡,震得人耳膜发疼!
这个戈什哈闪开身,从后面又走出一个俊俏的年轻“男子”和一个秀气文静的小厮。他一边走,一边皱着眉头掏耳朵:“小魏子,你就不能小点声?人家的耳朵都快要被震聋了!”
王定光听着声音耳熟,撅起头来一看,原来是吴岚芷和她的丫鬟翠环!
“快来救我!”王定光喜出望外地大喊:“你还真是闻声救渡的观世音菩萨啊!
狱卒李头儿走上去怒气冲冲地质问:“什么人?胆敢私闯大牢!”
“啪”的一声,那个叫小魏子的戈什哈极其迅捷地给了狱卒李头儿一个重重的耳光!他手上的力道极足,狱卒李头儿的左半边脸“唰”地肿了起来。他十分牛气地说:“爷千军万马的敌军大阵都闯得,你这小小的牢房还不敢闯了?”
狱卒李头儿被他一巴掌扇懵了,双手托着半边猪头,怯怯地问:“敢问您在哪里当差?”
小魏子将腰牌取在手里,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狱卒李头儿倒吸了一口凉气,赔着笑脸说:“误会,误会!原来您是……”
他一句话还没说话,小魏子又递给他一个重重的巴掌,只听“啪”的一声响,狱卒李头儿脸的右侧,就像发酵的馒头一样,和左侧脸肿了一个对称!
小魏子嚣张地说:“我家主子的名头也是你一个贱役能称呼的?”
狱卒李头儿两手捧起一颗猪头,退到一边,哭丧着脸说:“是是是!小的该打!”
“咦?这里臭死了!”吴岚芷用一方香帕掩住口鼻,取笑着说:“王定光,这都过了端午节了,你们怎么还盖这么厚的被子啊?难道不怕捂出痱子来?”
啊噗!王定光喷出一口鼻屎!
你们家被子三百斤重在受刑好不好!
王定光无力吐槽了!他有气无力地说:“快把麻袋包抬下来吧!再这么压下去,别说九孔流血了,我浑身的汗毛孔都得往外喷血了!”
吴岚芷被他逗的咯咯乱笑。
小魏子命令说:“快把麻袋包抬下来!”
旁边的狱卒面面相觑,一起把眼神望向了狱卒李头儿。
狱卒李头儿恨恨地想:你们这帮狗东西!都这种时候了,还让俺来抗责任!有好事的时候,怎么不唯俺的马首是瞻?
他无奈地说:“抬下来吧。”
几个狱卒七手八脚地将麻袋包抬开,又将王定光等人松开了绳子。
吴岚芷用手指着王定光和小明说:“好了,这两个人我带走了!有什么问题,你们找小魏子说吧!”说完,领着两个人就要往外走。
狱卒李头儿顶着好大一颗猪头,“嗖”地一下蹦了出来,挡在门口,阻挠着说:“几位爷!你们不能带他们走!”
小魏子绕到前面,用手指着他,威胁说:“怎么着?还要讨打吗?”
狱卒李头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大清律令:禁卒典囚,有主守之责。几位爷把他们带走了,俺吃罪不起啊!”
吴岚芷一声冷笑:“你还知道大清律令?大清律令可曾教你谋害人命?”她伸出纤纤玉指:“我也不难为你!你去叫你幕后的主子来见我吧!”她扭头对小魏子和翠环说:“我们去值班房等他的幕后主子!我倒要看看,他的主子是个什么样的跳梁小丑?”
狱卒李头儿如蒙大赦,连忙叫一个狱卒去禀告通判大人,又将其他狱卒都轰了出去,命人将王定光三人锁在牢房内,自己引着吴岚芷三人去值班房等候。
号房内瞬间冷清了下来,又剩下王定光三人。
王定光嘘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辛亏哥命中有贵人相救!不然肯定是要尸骨无存了!
任昌祚紧张地抓着王定光袖子:“你的朋友为什么不救我?你快让他连我一起救出去!”
“呃,这个……”王定光有些迟疑,现在这个局势还不十分的明朗,还是等事态被完全掌控了,再向吴岚芷说比较好。
任昌祚以为他要拒绝,一下子就急了眼!他揪着王定光胸襟,急吼吼地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榆园土寇认识你们俩!你说,你是不是榆园土寇?”
啊噗!王定光被他唬得一口鼻屎喷在了门框上!
这货怎么知道我们哥俩的真实身份?
他乜着眼问:“你怎么知道的?”
任昌祚听他这么一说,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测!他解释说:“我跟小明聊天的时候,他不小心说漏了嘴。我猜,观刑的时候,那个受刑的榆园军头领,一定认识你们俩!”
王定光拧着眉头,看向小明。
小明嗫嚅着说:“光哥,我不是故意的……”
任昌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揪住不放:“你快跟你的朋友说,要他一起把我也放了!”他色厉内荏地威胁说:“否则,我就去告发你!”
啊噗!王定光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尼玛!你特么还算不算跟哥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亲密狱友了?居然要告发哥?
哦,哦,哥错了!这货曾经当过县官,再怎么堕落,也不可能跟榆园匪同一战线!
想到这里,王定光冷冷地瞧着他:“我最恨别人威胁我了!”
任昌祚突然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