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团长,咱们能不能别装?”孔令侃气道,“你敢说,密勒氏评论报上刊载的那篇文章跟你没关系?”
徐锐笑笑,算是默认了。
密勒氏评论报刊载的那篇文章跟徐锐当然有关系。
甚至,这篇文章根本就是徐锐通过史沫特莱女士发表的,经过包头之行后,史沫特莱女士跟徐锐之间建立起了密切的友谊。
看到徐锐默认,孔令侃又说道:“徐团长,你开个价钱吧。”
“这就不是价钱的事儿。”徐锐脸拉下来,冷然道,“孔大公子,你在把别人当成白痴戏耍的时候,自己又何尝不跟一个白痴似的在被人戏耍呢?你真以为,我们就不知道包头茶贸公司股票有多值钱?你真的就以为,我们全部都是白痴?”
孔令侃的目光猛然一凝,说道:“徐团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徐锐道,“我跟你算一笔账吧,既便保守估计,包头茶贸公司一年的流水也有五千万元,那么包头茶贸公司的估值至少五亿元,分摊下来,每股那就是五十元,可是你给我们的价格又是多少?”
孔令侃道:“但这是你们同意的,我可没有强迫你们。”
徐锐笑道:“那我也得说,这笔交易是你先提出来的,我可没有强迫你。”
徐锐的言下之意,就是说,你孔令侃拿我们当白痴耍,那就不要怪我们也反过来,拿你当白痴耍,你算计人,就得有被人算计的觉悟。
听了徐锐这席话,孔令侃险些憋出内伤来。
直到今天,孔令侃才终于看明白,原来徐锐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这个家伙不仅军事层面的造诣过人,经济、金融层面的造诣也极高,自己这么点儿小把戏根本就骗不了他,可笑他自己还一直以为把对方吃得死死的。
好半天后,孔令侃才蔫蔫的说道:“徐团长,你厉害,我认栽了,你开个实价吧,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能撤回密勒氏评论报上的那篇文章?消除这不利的影响?要不然,包头茶贸公司的股票价格,根本就不可能拉上去。”
徐锐跟王沪生对了一记眼神,终于露出獠牙:“我的条件非常简单,就按每股五十元的价格,把剩余差价如数补给我们!”
听了这话,王沪生的眼神立刻变得热切起来。
每股五十,意味着孔令侃要补给他们独立团足足一亿四千七百万!
这绝对是一笔巨款了,当初徐锐在上海通过左右手的互搏,将鸦片行业连根拔起,所得都没有这么多,真要有了这笔钱,不仅包头工业区的建设费用、运营费用再不成问题,甚至就连察哈尔独立团的军费,也不用再有半点担心。
“不可能!”孔令侃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一下跳起来,“徐团长,你是在跟我开玩笑么?五十元?怎么可能这么高!”稍稍停顿了下,孔令侃又道,“还保计估计,我看,股价能够涨到二十元就顶天了!”
“二十元?”徐锐冷笑,“还把我们当傻子耍?你真就以为我不知道,包头茶贸才刚挂牌半天,就直接涨到了十元以上?要不是我的文章把股价打下来,只怕这会早就已经涨过二十了吧?你却在这里跟我说什么,涨到二十元就顶天了!”
“这不一样。”孔令侃连忙道,“昨天能涨得那么猛,是因为我们放出的筹码少,昨天上午总共也就只释放了不到一百万股,如果大量释放筹码,股票价格立刻就会跌下来,所以你不能以昨天的涨势来衡量全局走势。”
孔令侃说的是实话,昨天上午总共只放出几十万股,其余的九百多万股都是被孔祥熙利用资源,通过左手出右手进的方式,又吃回到了肚子里,正是通过这种方式,确保入市的大部分投资者买不到股票,让市场一直处于饥饿的状态中。
正因为这样,包头茶贸公司的股价才会涨得那么疯。
拉抬股价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既便是庄家,要想把股价拉起来,也颇费手脚。
更何况,包头茶贸公司毕竟是新公司,而且迄今为止还没有完成一次茶叶贸易,所以许多投资者仍在观望之中,并没有贸然入手,这种情况下,孔家要想把股价给拉起来,确实需是费不少资源以及手脚。
只不过,徐锐却根本不接这茬。
徐锐说:“这是你们孔家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这怎么能跟你没有关系呢?”孔令侃急道,“如果包头茶贸公司的股价拉不起来,你们独立团一样蒙受损失,别忘了,你们还有两百万股!”
徐锐微微一笑,说:“但是你们孔家却有七百万股!”
“好吧!”孔令侃一咬牙说道,“我按五元的股价把差价补足给你们,但是今天之后,你们独立团必须在舆论上配合我们,当我们需要正面舆论,你们就适当放出打胜仗的消息,而当我们需要负面舆论时,你们就放出一些不太好的消息。”
“舆论配合没问题。”徐锐道,“不过,五元不可能。”
孔令侃心惊肉跳道:“你说甚?补足五元的差价你还不知足?”
三百万股,补足五元的差价,就意味着要一次性支付给徐锐一千两百万元整!这可是一千两百万元啊!徐锐居然不满足,这胃口也未免太大了!
定了定神,孔令侃咬着牙说:“徐团长,你知不知道我要补给你多少钱?”
“知道啊,一千两百万。”徐锐淡然道,“孔大公子,你别以为这点钱就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