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暗卫们散了,脸颊红透的顾宝儿这才回过神来,她咬了咬唇,努力靠着手臂的力量将自己从慕白身上支起,低头垂眸看向慕白:“我方才是不是傻透了?”
“怎么会?”慕白下意识笑道,伸手抚上顾宝儿的发顶,“你只是今儿个太累了,用尽精力一时腿软才会倒在我身上罢了。”
“可是叫那些个暗卫们瞧见我们方才那样子,我还是觉得有些丢人,他们一定会觉得我是个不矜持的女孩儿吧,不然怎么会还不梳洗就急着要扑倒汉子呢?”
“不会的,你今儿个精疲力尽的事儿他们也是心里有数,不会想到那事儿上去的。
就算他们想到那事儿上去,你也没必要难为情,日子还长着呢,他们又是我们的暗卫,除非我们以后都不同寝共食,不然他们总会撞见我们抱在一块儿的。”
慕白这话一出,顾宝儿的脸更红了。
她低声应了:“你说得在理。只是我还是不习惯……”
慕白轻笑:“总要习惯的,而且你有足够的时间来习惯,所以不用急。”
顾宝儿点了点头,将自己从慕白身上移开,又看着慕白坐起身来,复又问道:“你说我是先传丫鬟来伺候我卸了钗环再准备用膳,还是先用膳再传丫鬟来伺候我卸钗环?”
“我看你还是先卸了钗环罢。我瞧你这一身的头面首饰,虽说看着华贵典雅,但是这份量要是戴个一整天也累得慌。
你要是体力够用也还罢了,可你今儿个都这么累了,还是先松快一会儿算一会儿罢。”
顾宝儿莞尔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
眼瞧着顾宝儿传来丫鬟对着铜镜卸钗环,慕白只觉得背后出了一层白毛细汗,心里也开始发慌。
眼前这个女子,他心悦了两世,今生能与她执手相伴,他心中自是无比快意。
但正是因此,他才会觉得心里发慌,毕竟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连本避火图都没看过……
这样的他要如何和这一颦一笑尽皆动人的女子共赴巫山?
慕白以前没想过,现在,他只是在心中想了那么几瞬,白玉般的耳垂便红透了。
待顾宝儿卸下了一身的钗环首饰,暗卫们也从膳房那儿顺回了一个红木食盒,将其放在新房门前。
慕白这会儿还未除去发冠,便开了门将红木食盒拿进房中。
顾宝儿眼瞧着慕白将色香味俱全的膳食在桌上一一摆开,只将唾沫咽了又咽:“慕白,你说我们今儿个晚上吃了这么一大桌子的夜宵,会不会长肉啊?不是有句话叫马无夜草不肥吗?我是真怕自个儿夜宵吃多了长肉。”
慕白夹了一筷子豆苗到顾宝儿碗里,轻叹一声:“可阿宝不是马儿,自是不会长肉的。”
“我自然知道我不是马儿!可这理儿,不是一样的么?”
“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了?”
“等你吃个七分饱之后,我再告诉你。”
慕白说等她吃个七分饱之后会为她答疑解惑,顾宝儿就没再逼问。
慕白帮着她处理三国的事宜也快有三年了,他们之间早就有了默契。
待顾宝儿吃了五分饱的时候,慕白将手中竹筷往桌上一放,转身欲离。
顾宝儿一惊,连竹筷都没放下便抬眸问道:“你去哪儿?”
慕白深吸一口气,无奈长叹一声:“我去净房……至于那理儿,待我回来再告诉你,你管自己吃。待吃个七分饱之后,就叫丫鬟们伺候着梳洗罢。”
顾宝儿愣了一会儿,半晌后红了脸应道:“那你快去……”
这一刻,两人心中都有几分尴尬。
顾宝儿是尴尬慕白要去的目的地居然是净房……
而慕白,则是在为自己找理由的无力而尴尬。
他真正的目的地自然不是净房,可是除了去净房,他也没有旁的理由可以从顾宝儿身边离开。
待慕白出了新房,往左走了百来步之后,他伸手招来一个暗卫。
暗卫不敢抬眸看慕白,原因无他,不过尴尬罢了。
他尴尬的是今儿个晚上和一众同僚撞破了并肩王和太女殿下的亲热,心里头正虚着。至于惧怕,则是怕并肩王和太女殿下在事后再作计较,这会儿被慕白招手唤来,那心里头的惧怕就更浓了……
“你低着头做什么?抬头!”
暗卫依言抬头,回话的声线却依旧压得低低的:“王爷有何事吩咐在下?您只管说来,便是叫小的帮您出面去封了大家伙儿的口也成,小的绝对会做到的。”
“谁要你去封口了?不过是个巧合罢了,我还不至于为了这事儿要让你们封口。”慕白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看着暗卫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无奈。
“那王爷唤在下何事?”
“本王……本王要你去给本王找几本避火图来!”
慕白好不容易算是把这话给说出口了,神情不显局促,耳垂却是红透了。
暗卫抬眸,一脸错愕:“王爷你说什么?”
“你还要本王说第二遍么?你没听错,本王要的就是那东西,本王不管你怎么找,你快去给本王找来就是!
若……若本王从净房回来,你还没将那东西找来,你仔细自己的皮!”
慕白恨恨地说道,话音刚落,转身便走。
暗卫懵了,待他回过神来,慕白早已走远了,他赶紧提了一口气,趁着夜色赶往京都之中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花楼……
待暗卫气喘吁吁地赶回太女府,他怀里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