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景宸——”
床上的人儿小声的梦呓,轻轻蹙起了眉,曲绻着身体,将自己裹得紧紧地。
整个人深陷在巨大的床铺上,显得异样娇小,没有经过染烫的深棕色长发,自然曲绻,如海藻般铺在枕头上,使得她标准的鹅蛋脸,精致小巧。
“听我解释……”
她又咕噜了一句,双眉蹙得更厉害了。
阴暗的灯光下,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唇瓣上丝丝干涸的纹路,显得有些憔悴,紧紧蹙起的眉,令她睡的并不安稳,无端惹人堪怜。
他的手腹轻轻抚过她的面颊,低声道,“我要的非常简单!”
他低下头,轻轻在她的唇间吻了一下,旋即抽离。
强忍着内心的一股冲动,盯着她的唇,想要深深地吻住,轻轻****它,令它变得滋润,用牙齿轻轻咬住两瓣,令她的唇瓣充血,红肿,再用舌头吸住,令它娇美,诱人。
微微一叹!
将她没过口鼻的被子轻轻往拉了一下,以免她闷坏了。
哪知,睡梦之中的方漪澜却突然间将他的手握住,用面颊轻轻蹭了蹭,接着便满足地勾起唇瓣。
“别走……”
她嘟嚷着梦呓,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就睡了过去。
御景宸的身体僵了僵,半晌之后,还是没有舍得将手抽走,顺势坐到了床上,靠到床背上。
——
方漪澜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黑暗,有些眩晕的眼前,似乎涌动着无穷无尽的黑色漩涡,转瞬间就要将她吞噬。
外面的狂风骤雨还没有停下,偶尔划进屋内的闪电,似是一条银蛇“嗞嗞”吐信,向她撕扑过来。
没由来,一阵心慌意乱涌上心头。
她想到了御景宸。
顿时,连鞋子也顾不得穿了,掀开被子就冲下了床。
直到冲离床边,膝盖狠狠地撞到某个坚硬物,尖锐地痛从关节部位蔓延,她疼得弯腰下捂着膝盖,“咝——”的抽起气起来。
这才意识到,她竟然忘记开灯了。
房间里一片黑暗,她就像一个盲人,看不到前路,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光亮,看不到出路,茫然无助,跌跌撞撞地行走。
在这条满布艰辛的路上,步步荆棘,如履薄冰。
她总算明白了,那日在秦宅秦爷爷话中的意思。
御景宸的神秘莫测,让她彻底变成了一个盲人。
但,可悲的是——
在爱情里,她宁愿失去双眼。
方漪澜从地上爬起来,膝盖上剧烈的痛,令她脚下有些踉跄,她想,膝盖被这样撞了一下,肯定是又青又紫。
但,她什么都顾不得了。
她只想知道,御景宸的气消了没有,愿不愿意再听她解释。
她摸摸索索,跌跌撞撞地出了房间,佣人守在门口,欠身唤了一声,“夫人。”
方漪澜点点头,问道,“现在几点了?”
“回夫人话,已经晚上八点半了。”
方漪澜一愣。
她记得自己明明睡的并不怎么安稳,脑中模模糊糊的念头一直想着怎么跟御景宸解释,怎么一觉醒来,就已经到了八点半了?
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king他的工作忙完了吗?他……还在书房?”
她回房的时候,是下午五点,一直到现在管家都没有派人过来通知她,所以御景宸还在生气?
心中不由掠过一丝伤痕。
“那倒不清楚,不过king确实一直呆在书房里,没有离开过。”
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滋味溢满身心。
她和御景宸之间这算什么?
吵架?
冷战?
别扭?
这些,都是情侣之间最寻常的矛盾,但放到她的身上,却是格外难以忍受。
大概是之前,御景宸待她太好了。
如今,一闹起矛盾来,落差就显露了出来。
从前,他对你有多好。
现在,你就会有多么难过。
看,御景宸的手段到底有多么高明,哪怕在爱情里,亦是心思缜密到令人心惊,他能让你变得卑微,变得一刻也离不开他。
“夫人,晚餐早已经准备好了,方才您在睡觉,管家吩咐我们不要打扰,您现在要下去吃点东西吗?”
方漪澜回神,将心中有些不控制的思潮收敛,“king有没有用过晚餐?”
“不曾,king吩咐不让打扰。”
方漪澜点点头,“我知道了,让管家将晚餐摆上桌吧,我去……书房看看king。”
御景宸再怎么和她生气,也不置于连晚餐也不吃吧!
“是……夫人!”
方漪澜掉转脚步,朝着御景宸的书房走去。
想到之前在客厅里,御景宸那不言不语,不动声色的沉怒,她止不住身体发寒。
双腿沉重如铅块,举步维艰。
藕荷色真丝裙,长及踝骨,遮挡了膝盖上面的青於,但行走间却免不了隐隐作痛。
更令她难以忍受!
其实,她宁愿御景宸像之前那样,当着她的面砸东西,也不愿意面对他那讳莫如深的情绪。
半晌之后,方漪澜来到书房门前。
她轻轻敲了一下虚掩了门,但却没有回应。
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应答。
方漪澜忐忑不安地推开了门板,小心翼翼地走进书房里,没有在地上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一股子阴寒潮湿的气流扑面而来,扑打在她穿着薄薄真丝裙的身上。
寒意透骨。
那一瞬间,方漪澜有一种从光明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