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忧外患,这四个字便是凌剑宗现如今最真实的写照。
曾几何时,凌剑宗被誉为青州修行界的一面旗帜,谁也不会想到,当这面旗帜即将倒下的那一刻,竟没有一方势力对其施以援手,相反,却呈现出了一种墙倒众人推的局面。
究其根本,还是四个字。
人心难测。
凌剑宗的确在青州第一宗门的位置上坐得太久了,数百年来,曾有无数的宗门希望取其而代之,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失败了。
现在,当机会又一次出现的时候,依旧还是会有不计其数的人前赴后继而来。
更加重要的是,现如今的凌剑宗也正好处在其最羸弱的时候。
宗主胡天南久未现世,长老柳如风于星殿闭生死关,原七大亲传弟子仅余三人。
最要命的,是副掌门陈安犹怀异心。
在如此不利的局面之下,单凭一个太上长老,真的能够力挽狂澜吗?
唯一的办法,或许便是将洛川打落深渊,使其再无翻身之机,以此来安抚人心,给青州修行界一个交代。
一个外门弟子,与一个宗门,哪个更重要,这几乎是一个没有悬念的选择题。
所以对文逝水来说,他意欲掀起与百草堂的战争,并非完全是为了洛川与刑堂之间的旧怨,也绝不是为了给陈童报仇雪恨,而是以大局为重,为了凌剑宗的千秋万代。
太上长老迟迟下不了决心。
那么,就让刑堂来帮助太上长老做这个决定吧!
刑堂弟子打伤慕容小卿之事当然不是意外,而是有预谋的挑衅,只是百草堂并没有按照文逝水计划中的那样,对刑堂发动反击,这让文逝水提前布置的很多埋伏和后手全都落了空。
不过这没有关系。
既然暗的不行,那就明着来!
所以在一个时辰之后,刑堂一众弟子倾巢而出,将整个百草堂给牢牢围住了!
好在百草堂也并非全无准备,聂玄宇和李大壮早就集结了百草堂全部的有生力量,以逸待劳般守候在了百草堂的大门之前。
这当然不是百草堂与刑堂的第一次矛盾激化了。
上一次,是洛川以执剑使的身份,带人砸了刑堂的大门,当众杀了刑堂核心弟子窦景行,再杀刑堂亲传弟子赵昊,如果再算上那两个在新年夜暗杀洛川,后被人灭口的刑堂核心弟子的话,可以说,洛川曾以一己之力让整个刑堂伤筋动骨!
当然,不要忘了,洛川还在月影秘境中杀了刑堂的最后一个亲传弟子,陈童!
所以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现如今的刑堂可谓早已不复当年之威,御下接连损失了两个亲传弟子,三个核心弟子,当真是被拔了牙齿的老虎,羸弱不堪。
相反,此时的百草堂虽然被洛川通敌叛国之名所影响,前后有数百弟子离开,可仍旧有上千人的规模,又岂是刑堂所能轻易撼动的?
但刑堂还是气势汹汹而来,仿佛一点也没有将百草堂放在眼中。
文逝水作为刑堂堂座,今日并没有坐镇大后方,行指挥部署之责,而是一马当先行在队伍的最前方,腰间的木剑与他的穿着一样显得无比寒酸,却让人不敢轻视。
因为在陈童、赵昊两位亲传弟子接连身殒之后,他文逝水便是整个刑堂的主心骨!
刑堂大军的不期而至令聂玄宇一众百草堂老人面沉似水。
李大壮心直口快,当即厉声质问道:“文逝水!你来得正好!我们正想找你们刑堂讨个说法!”
“噢?”文逝水淡然一笑:“巧了,我等今日前来,也正是想找你们百草堂要个说法。”
李大壮上前一步,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文逝水轻轻招了招手,随即便有几名亲随抬出来了两副担架,上面躺着两个重伤昏迷的刑堂弟子。
“今日我两个刑堂弟子来你百草堂购买丹药,却被贵堂的慕容小卿打成了重伤,我倒想知道,是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对我刑堂的人下此狠手!”
话音落下,百草堂一众弟子立刻瞪直了双眼,满脸的不敢置信。
李大壮更是被气得手脚发抖,当即破口大骂道:“好一帮颠倒是非黑白的孙子!明明是你们刑堂的人打了慕容师妹,现在居然恶人先告状!别以为你们是刑堂的人就可以无法无天!”
文逝水根本没有回应李大壮的话,而是慢条斯理地竖起了两根手指:“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交出凶徒慕容小卿,要么,我刑堂的人自己进去找。”
“你敢!”李大壮猛地抽出了腰间的阔剑,直指三丈开外的文逝水,双眼仿佛快要喷出火来。
文逝水笑着摇了摇头:“真有意思,自凌剑宗开门立宗以来,你还是第一个敢威胁刑堂堂座的人,看来这些年宗门真的是太平了太久了,很多人都忘了刑堂是做什么的。”
说着,文逝水猛地竖起了手臂,握紧了拳头,似乎随时都会下达强攻之令。
却在此时,突然有一道声音从李大壮的身后缓缓传来,令文逝水暗暗挑了挑眉。
“不知文堂座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堂座师兄恕罪。”
谢长京的出现,立刻让一众百草堂弟子有了底气,聂玄宇赶紧迎了上去,低声道:“谢师兄,刑堂的人来了。”
谢长京面无表情,只是点了点头,慢步来到李大壮身边,后者立刻开口道:“谢师兄,那文逝水欺人太甚!他们说……”
谢长京摆摆手,表示自己已经全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