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商议了一阵子,我一直默不作声的在太皇太后身侧站着,耷拉着脑袋,一脸闷闷不乐。

老半天,太皇太后才察觉我的异样,皱眉问道:“鱼儿,你怎么不说话?”

我叹口气,满怀忧伤:“我没脸说话。”

太皇太后“啧”了一声,不悦道:“这孩子,又怎么了?”

太皇太后在后宫的腥风血雨中摸爬滚打四十年,怀过六次孕,生过三个娃,长成的就只有先皇,如今先皇也去了有两年了,她膝下寥落,便愈发疼爱我,可以说是将我捧在手心里的。

我垮着脸,连连叹了好几口气,才道:“我瞧着皇上又是娶妻,又是纳妾,一口气迎进宫一二十个大美人儿,我心里难受。”

太皇太后翻了个白眼,顺手一巴掌扇在我脑门子上,没好气地骂道:“这丫头!好端端的,怎么犯起糊涂来了?琰儿可是你侄儿,哪有侄儿成亲,做姑姑的不但不高兴,反而难受的道理?”

我再叹口气,怏怏地说:“皇上成亲,我自然是高兴的,可是一想到皇上才十五岁就妻妾成群,我都十八了还没嫁出去,我那个呆头鹅大哥更是二十岁了还没讨上媳妇儿,我就高兴不起来了。”

太后冷冷地翻了个白眼,低低地笑了一声,眼里的讽刺都快流出来了。

我淡笑着受了,对于一个不得志的深宫怨妇,我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包容心的。

太皇太后听我说完,又好气又好笑,戳着我的额头,笑骂道:“还知道着急,也算是有进步了!鱼儿啊,不是哀家念叨你,你自己也该抓紧点儿,女儿家能有几年青春貌美的时光?可不能再蹉跎下去了!”

我连连点头,一脸诚恳地接道:“是啊!是啊!宁王府子息寥落,就我和哥哥两个小辈儿,我也就罢了,左右不过是个女孩儿,可哥哥不一样啊!他可是宁王府唯一的男丁,肩负着传宗接代的重任,这要是一路光棍下去,那我老爹就要断子绝孙了!”

我说一句话,叹一口气,语气那叫一个哀婉凄绝,悲痛万分。

太皇太后听着,眉头也皱了起来,缓声道:“说起来,珩儿的年纪的确不小了,别的皇族子弟二十岁的时候,都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

“是啊!是啊!我哥都二十岁了!”我拼了命点头,一脸无奈,“说来也怪,即便是寻常人家的儿女,也早该成家立业了,偏生我们宁王府,男的讨不上媳妇,女的嫁不出去,唉!真是给皇室丢脸!”

太皇太后闻言,愁容愈盛,叹道:“大约是你爹太花心,纳了一大堆妾,报应到你们兄妹俩身上了吧!”

……

“鱼儿啊,你可有中意的男子么?若是有,哀家为你做主!”太皇太后一脸坚决,“决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哀家一定要为你招个可意的驸马!”

我有些懵神,不是,我是想让太皇太后下旨给我哥赐婚,怎么好端端的扯到我身上了?

这画风不对啊!

刚想把跑偏的画风拉回来,苏浅溪忽然挺了挺身子,站了出来,朗声道:“依臣看来,应当是护国公主身负护国安邦重任,受命于天,不会为凡夫俗子所困。”

太皇太后急了,望着苏浅溪,急声问道:“哦?这么说,鱼儿这一生都注定要老于闺中了?”

苏浅溪眼睛一闭,装模作样地掐指算了一会儿,才道:“公主是天命之女,有上天庇佑,福泽深厚,自然得是天命之人,才能配得上公主。凡夫俗子岂能承接得了公主的福气?若有非分之想,只会遭了天谴。”

太皇太后听得很认真,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霍的看向苏浅溪,道:“哀家记得,苏卿正是得道高人,难道……”

“老祖宗大约是急忘了,鱼儿是佛前龙女转世,苏卿是玄门道人,佛道两家,他又岂能是鱼儿的天命姻缘?”我笑着截口,背过身递给苏浅溪一个警告的眼神。

他娘的!一着不慎,险些把自己搭进去!

太皇太后点头附和:“说得也是,哀家真是糊涂了!”

我连忙上前,一边给太皇太后捶肩膀,一边讨好地说:“鱼儿的天命姻缘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可是大哥不同,他是凡夫俗子,只需配个寻常女子即可。”

“那可不行!好歹也是皇族骨血,岂能随意配一个寻常女子?”太皇太后脸一板,“怎么着也得是名门望族出身的大家闺秀!”

我托着下巴,遗憾地说:“我娘也是这样想的,可不知为了什么,大家闺秀都不肯嫁给我哥哥,我老爹拉下老脸求了好几家亲,没一家应承的。”

太后很适时地“嘁”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毕竟是庶出,总归不如嫡出的尊贵。”

其实我很不想说,太皇太后也是庶出,太后这句话原本是打我的脸,谁成想,不偏不倚地扇了太皇太后一巴掌。

太皇太后顿时怒了,凤眸一挑,寒光乍现:“庶出又如何?终归是黎氏一族的血脉,便是庶出,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家嫡出的小姐能配得上的!”

我深以为然,连连点头:“老祖宗,鱼儿想代替哥哥向您老人家求个恩典,您为我哥哥赐婚吧!就从今日落选的秀女中挑一个赐给我哥哥吧!”

太后柳眉微扬,杏眼蔑视地瞥向我,左侧嘴角斜斜上扬,打鼻孔里轻哼了一声。

太皇太后是真气着了,恼得不行,咬着牙说:“鱼儿这是什么话!宁王爷的子嗣,护国公主的胞兄,哀家嫡亲妹妹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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