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姨说着,一把拽过我的手,真的帮我剪起老茧来。
我想她大概就是这样软硬兼施,将这里的女孩子都弄得服服帖帖的吧。
到了晚上,我就一人坐在房间里,双手抱着膝。窗外黑乎乎的,那印在窗户上的黑斑看上去,冷不丁像鬼的脸。虽然我从没见过鬼。
小罗进来了。“你吃过了?”
“吃过了。”
“其实,我猜你一定好奇我,对不对?”
我抬头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我是个孤儿,这里的一个妈咪收留了我。可能我长得丑吧,她反而一心供我读书。长大后,我也想好好孝敬她的,可她得了宫颈癌,很快就死了。她说,这里的女孩子都可怜,都是穷人家的姑娘,不得万不得已,不走这条路。她叫我就留在这里帮她们看看病,照顾照顾,我就来了。”
“就这样?”
“就是这样简单。他们就靠这个营生,只要你顺从了,其他也不逼你。”
小罗在这里已经呆了四年,她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了。她说正因为看透了,所以也不想谈什么恋爱结婚。
我没她的经历,一时就不想说话。我只想着怎样尽快结束,好顺利离开。
末了,小罗竟然告诉我,与其选择男人,不如去喜欢女人。我惊讶了。
“你奇怪是不是?难道女人就不能喜欢女人?”她告诉我,有些从这里离开的女人,几乎都对男人灰心,上了岸后,大半都是搭伙作伴同居过日子。
又过了三天,王总将我叫了去。
“晚上那位客人就过来了,你好好准备准备。他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问你就不要说话。”
我点点头。看着王总一脸紧张的样子,我猜那个人一定有什么来头。
杨姨又过来嘱咐我。我知道那个客人就是这家夜总会的幕后投资人。“大妹子啊,你要乖乖的。熬几天,我们就放你走,说话算话。干我们这行的,可是最讲义气。”
我听了,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杨姨走后,我走进房间,看着自己一身浓艳的装束。
因为从没有这样的经历,我的心一直咚咚咚直跳。我害怕,我知道这样的事我不能应付。但我又不得不去做。
“大妹子,走吧。”杨姨告诉我房间号,又将我的头发整了整。“不错。这身红裙子很适合你。”
我像木偶一样,被杨姨牵着进了电梯,走到顶楼的一个豪华房间。
“进去吧。没事。飙哥很好说话的。”杨姨又对着我的耳朵叮咛了几句,将几个避-套塞了给我。
我呆在门边,双手颤抖,脸上不停地出汗。
我真想逃。理智告诉我,还是应敲门。
“咚咚……”
“进来。”房间里果然有人说话。我紧张的全身在发抖。在我的印象中,黑社会的头目就和电视上看的一样,要不满脸横肉,要不冷酷残暴,杀人不眨眼。
没有回头路了,我一步一步地进去了。
“把门关上。”房间里光线并不明亮,我注意到沙发上果然坐了一个男人。他声音低沉,面色温和,看起来大概三十五六。如果我不知道他的身份,我一定以为他是一个知识分子。
男人正看一张报表之类的文件。见了我的装扮,他微微有些惊讶,抿了抿嘴:“不是送点心的吗?”
“啊?”我听了,不知该怎么说,难道王总和杨姨没说清楚吗?
“我只是要一些茶点。你帮去说一声。”他以为我是这里的小姐。我看到,他的身边多了很多账册。
我讷讷地就要出去,心里放松到极点。我已经打开门了,但脑中灵光一闪,我马上回头。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求求你,飙哥,放我出去吧。我是被他们骗来的,不是自愿的。”我想如果他答应了,我就能提早出去。
这个叫飙哥的男人听了我的话,有些吃惊。
“是王锤子叫你来的?”他的神情明显有些不悦。
我点点头。我知道王总的绰号叫锤子。这里的人唤人名字,都喜欢叫绰号。
飙哥将账本扔在沙发上。我看着他面善,就大着胆子将我的情况都细说了一遍。飙哥坐了下来,就看着我几眼,摇了摇头,目无表情说道:“胡闹。你长得哪里像阿苗?”
我一听,更以为是机会。我半跪了下来,求他放了我。只要他点头了,王总和杨姨也不敢难为我,他才是大老板。
飙哥看出我不是在撒谎。顿了顿,他就想打房间里的内线电话。我见了,更是觉得有希望了。
电话还没打通,我忽然听见一阵警车呜呜的鸣叫声。飙哥立刻放下电话,示意我闭嘴,他走到窗前,警觉地看了一下四周。他猛然将门打开,王总已经拄着拐杖站在门口。
“飙哥,都怪我疏忽,我太高调,引起警察注意了……”王总一脸的懊丧。
“没事。赶紧给我拿一件……普通一点的衣裳,我立刻走。”我看见,飙哥在身上藏了一把枪。我没见过这个阵仗,心里一哆嗦。
“飙哥……我赶紧叫人去拿……”王总看着走廊走来一个懵懂的马仔,赶紧叫他将衣服脱下,又警告了他几句。
短短一分钟,飙哥就换了衣裳,拿枪就要走。
临走前,他忽然转过头,一把拉过我的手。我本能地不想这样离开。我看出来了,这个飙哥或许就是警方通缉的对象,他是嫌疑犯。难怪刚才杨姨告诉我,飙哥是打的来的,车都没敢开,这会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