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天佑看到玉如意生生撞向了崖壁,心里着实疼了一下,心想这么好的法器若是这样被折损了,那可太可惜了,毕竟现在能防身的也只有它了。
可是玉如意撞了山崖以后闪过一阵强光,仍飞回到了左天佑的脚边,瞬间熄灭了光亮。左天佑拿起一看,如意通体洁白温润,并无丝毫损毁。左天佑心中不禁一阵欣喜,赶忙收起如意,转身去查看张小胖的情况。
这时,石台上哀嚎呻吟声已经不绝于耳,那张小胖也缓缓抬起厚重的眼皮,左天佑心想:这小子终于醒了!
那张小胖半挣一双眼睛,脸上满是刚才阵落下来的石粉,嘴角处挂着一道已经变黑的血痕,发髻凌乱,裹着的黑纱也不见了踪影,脖子上也有血迹,只是还是红色,不知哪里刚落的伤口弄的,身上的白色长袍上到处是血,一条巴掌大小的口子从肩甲直抵脊背中央,渗出的鲜血染了半边衣衫。
左天佑心想,这还是张小胖吗?
原来,之前左天佑一直一门心思都在对付恶鸟身上,没有仔细留意张小胖的伤势,这时离近了细细一瞧,刚发现他醒过来时的那种狂喜顿时去了一大半,摇头叹道,这伤得也太重了!
张小胖的眼珠看起来雾蒙蒙的,漫无目的地瞪了一回,才勉强扭头看了看周围,他跟前净是些在费力扭动身子的弟子,声声哀嚎入耳,令他着实迷糊了一下,没搞清楚自己身在何地,这些人怎么也如此境地。可当他再度缓缓抬起头,却发现在对面盯着他的不是别门别派的弟子,而是他兄弟左天佑,正皱着眉头盯着自己。
张小胖乍看见左天佑,心里顿时感慨万千,想开口说点儿什么,可是嘴巴动了动,又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脸上一副不忍之色。
左天佑看出小胖有话要讲偏不愿意张口,心里一阵忧闷,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可是他再冷静了一想,不管小胖有什么话想说又不能说,只有先脱身出来了才好从长计议。
此时,张小胖的双腿还被祸斗死死压着,如果是当时从地面上一落下来就被压住的话,这么多时日只怕这两条腿都要废了。当务之急,先让小胖脱困再说吧。
左天佑想到这里,长叹了口气,双手撑住地,晃晃悠悠站起身子,走到小胖身边,竭力抑住呼吸,咬着牙用力去推祸斗的尸身。
眼前的这头祸斗在这仙林的秘境里还算不得是最大的,可是它的身体对于普通修炼者来说还是跟巨兽一般,虽说早在数十日前它就已经死去并腐烂殆尽,之后又被厉鹏鸟啄食了一番,骨肉剩的已经不多了,可常言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么大的一个家伙即便只剩了一副皮囊和骨架,也还是沉得能压死人,更何况祸斗的皮厚如城墙,而压住张小胖双腿的那只巨掌上的骨节还异常粗大,密布的鳞片每个足有寸许厚,所以搬开它并非易事。
张小胖双腿早就被压得没了知觉,可看到左天佑满面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就为了推开祸斗让他脱身,便也挣扎着支起上半身,想靠胳膊的力量抽出被压住的双腿。
然而,数十日前左天佑掉下来时虽然身上没有什么致命的伤,可一身长衫已经没有一块是整的了,不少破口处还在向外汩汩冒着血,脸上也有些划痕上面凝着血痂。多日来在仙林和秘境中的奔波和打斗又耗损了他不少真气,此时推那祸斗真是拼了性命在用力。
他低着头,喘着粗气,将力道都用在两只胳膊上,几乎把丹田之气都要用上了,突然一眼瞅见张小胖也在暗暗配合,心里叹道,你小子这会儿明白过来了,早拉你闪开时怎么没这悟性!那时要是听人一句劝,现在也不至于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崖壁上费劲了。
虽说左天佑心里奚落了张小胖一番,可是到底嘴上没有说出什么,两人一起拼了死力气,总算让祸斗的巨掌闪开了一条巴掌大小的缝隙,张小胖伤重是伤重,可是机灵劲儿还是有的,觉得身上一轻,便立马脱身闪了出来。
眼看小胖脱出,左天佑立刻松了手上的力道,那祸斗的巨掌“轰”然落下,震得整个悬崖连晃了几下,石台上所有醒过来的都扭头看向左天佑和张小胖这边,眼中无不充满了恐惧。
祸斗此时因被左天佑用力推了半天,它的半边身子已经荡在石台子的外沿,若不是留在台子上的两只巨掌沉重得很,刚才也就掉落进深渊中去了。左天佑深悔自己一身的伤力气不够,否则把这东西推下去,得少受多少恶臭的折磨!
看到张小胖已经抽出了双腿,左天佑松了肩膀,俯身蹲到小胖身边,一边擦脸上的汗,一边低声问小胖道:“怎么样?你那腿还能不能用?”
背上的伤固然骇人,可是两条腿若是全废了,那真的就要死在这儿喂鸟了,左天佑此时分得清孰轻孰重,毕竟背上的口子不过是外伤,即便身上有了内伤,输他些真气也能让这小子撑个几天。
双腿脱困后,张小胖灰白色的脸上比刚才多了点血色,嘴角抽动了一下,方才哑着嗓子道:“还好。”说着努力动了动自己的腿,左天佑看到他的脚似乎轻轻晃了一下,心里的担忧稍稍放下了些,看来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其实,若不是满心装着逃离此地的念头,左天佑此时特别想揪住张小胖的衣服领子,让他好好解释解释打祸斗时的那股子犟劲到底为了什么,他这么低的功力是谁忽悠他到这里送死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