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狐峰的东南边有一个方圆不足五十里的小湖泊,这个不大的湖泊是由来自上游鹰爪潭流下来的活水,还有附近山谷里的小溪流汇聚而成。
小湖远离太初岛宗门,虽然离野狐峰只有半个时辰的脚程,可山水旖旎,风光无限,正值初夏,到处鸟语花香。左天佑深吸了一口清爽的空气,胸中顿时晦暗尽扫,双目炯炯而明。
太初岛上风光秀美之处其实本不止鹰爪潭下这一个湖泊,可是由于对玉矿的开采持续了几百年之久,许多山谷里已经寸草不生,山间巨树也因采玉之需几乎被砍伐殆尽,倒是野狐峰这里终年阴森,盘伏了太多迷人身心的狐魂,反而吓退了不少次对这里的开掘,这也是常师公为何与宗门决裂以来常年留守于此的一个原因。
常师公来到湖边附近一棵参天古木之下,指着湖面对左天佑道:“这是太初岛上仅剩的一处大湖泊,叫灵台湖,四周鸟兽无数,是个练习阵法的好地方,我平日里在野狐峰操练一种阵法差不多了,总会来这里试试效果。”
说罢,只见常师公一阵疾走,身影一闪,瞬间飞到湖对面的林子里。
左天佑知道常师公已经找好了座位,就等自己开锣上演呢,嘴角微微一笑,左手一挥“哗”地甩出一把阵旗。
常师公闪到了湖对面为的就是让左天佑能挥舞得开,一看他一把甩出如此多阵旗,心里也着实欢喜,心想,这小子真是孺子可教也!第一次出手就敢摆个大阵来。好!我看你一会儿能困住几只斗兽!
左天佑心里其实为这第一次布阵是有些惴惴的,倒不是因为常师公就在湖对面看着,而是实在着急短时间内学成,尽早回青桓城保护客栈,所以希望第一次就布个比较难的阵,好快些检验自己的阵法图记得是不是牢靠。
阵旗在空中飞舞,左天佑用眼睛瞄了一圈四周的情况,发现近水处草木茂盛,鸟兽极多,于是决定马上布一个极能迷惑人心智的困阵,太鼓疏阵。
左天佑心中默念阵法图要诀,两手在空中挥舞,一只只阵旗随着他的手势上下翻飞,一时间阵旗漫天飞舞旋转,纷纷按照左天佑的指向,渐渐悬在空中。
然而,就在左天佑准备继续默念要诀之时,几个熟悉的身影从草丛的一端缓缓的走了过来。其间还夹杂着几句断断续续的对话。
“据说老爷已经从云逸山回府了,咱们还在这儿悬着,依老爷那脾气,就算这事真办成了,回去也是一个死啊!”
“你办不成回去活得了?!蠢货!”一个苍老的声音骂道。
这几个人离左天佑不过十来米的距离,左天佑放出神识一听,立刻感到周身的血液都要倒流了。
孙家那几个狗奴才!擦!他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左天佑一发现是黎元忠他们,想也没想,躬身就往一棵巨树树干后藏去,由于身形敏捷,黎元忠一行人虽然听到草响,却没有发现任何行踪。
常师公本来就隐身在林子外围的草丛之中,一看左天佑因为有人靠近而躲闪,心里十分着急,用神识对他说道:“你正在布阵,不能这样三心二意,否则要走火入魔的,你身上带着一只野狐魂,若是失了心智,那狐魂可要在你身子里作妖了!”
左天佑当然明白这些道理,可是这是孙家和客栈的密事,根本不可能对任何外人宣之于口,只能用神识答道:“这几个人住我隔壁,我不想被他们瞧见,您老尽管放心,我的心智还在我手中,不会让那狐魂占了便宜去。”
这边黎元忠和两个家仆一步步走进左天佑布下的阵里,还毫无知觉,那个尖细嗓子家仆说道:“黎管家,我看这灵台湖没啥特别的风景,还不如咱们府里后花园的景致漂亮,何苦往这儿来遭罪啊!”说着一掌打在自己的脖子上,捏死了一只飞虫。
原来黎元忠这几日为了等尉迟长老的信儿,在屋里等了好几天,越等越不来,越不来越心烦,好容易中间一个小弟子传话过来,还是说掌门近日宗门内事务繁忙,无暇接见外人,还请黎元忠一行人暂回,过一个月后再来商议。
可黎元忠知道孙修明的脾气,这事办不成准没自己的好果子吃,只好再度修书一封,拜托那小弟子带信给尉迟长老,从中再多多周旋,接着又是上下一通打点,今日才算是刚刚忙完。今日一早,听上房里白衣弟子说这附近的灵台湖风光旖旎,便打算过来,在湖边走走,一边欣赏欣赏太初岛风光,一边也散以散多日来的烦闷。
左天佑这时已经收回心智,凝神聚力,把阵旗暗暗布下,心中已经不再惊异,而想到了一个一石二鸟的法子。
这两日老头儿尽心所授的阵法主要以防御和防守为主,也就是困阵中的一些高级阵法,左天佑凭借天生的聪颖,都已经一一记住,不过作为曾经的学霸,仅仅止步于死记可不是左天佑的风格,他决定今日借着这个太鼓疏阵好好整治整治这个孙家的大管家黎元忠!
阵已布好,左天佑隐身在巨树之后,眼看几个人缓缓走近湖边,紧张得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黎元忠只不过是一个低阶修士,阵法什么的也只是听说过而已,根本不知其厉害,更辨不出它的形制,所以一步步走入左天佑的阵中而完全懵然无知。而他身边的两个家仆更是菜鸟中的菜鸟,只不过负责跟着黎元忠,尽到职责,哪能想到草里大有乾坤。
常师公看出左天佑已经做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