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内阁这两日早已与皇帝磋商多次,方案几乎都已拟定完成,但是在朝会上仍然要拿出来讨论一番,这一环节乃是祖宗制度,,省略不得。
即便这仅仅只是走个过场,却能显示皇帝与内阁诸位大臣都不是独断专行,刚愎自用之辈。
当然,内阁以下,官员们也都很有默契,不会站出来发言,那会恶了诸位阁老的。
这里的官员们除了监察御史与六科给事中之外,官职都在四品以上,有资格拜在阁老门下的,真有什么自己的想法,早就在私下里提供给阁老参考过。
没有资格与阁老产生交集的,更不会开口。
李世民看着李黄山问道:“卿家认为应该如何处理?”
李黄山道:‘微臣以为可以着户部负责收购粮实,令左骁卫大军负责押运粮草到冀、贵等五州各个受灾地区,这些事可由内阁杨大人全权督办。’
内阁大臣杨息止出身寒门,乃是李世民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李世民对他的能力和心性都十分放心,他点点头道:‘便依爱卿所言。’
杨息止站出身来,却道:‘启禀陛下,五州受灾,牵涉的粮草数目巨大,不可不设监察之人。’
“嗯”李世民点点头,他之前与几位内阁大臣商议时倒没涉及这个方面,但这确实需要重视,环顾大殿一周,问道:“诸位爱卿认为,监察御史之中何人可当此大任?”
监察御史的队列之中一人站到大殿中央,毫不避讳李世民的目光,大声道:‘陛下,微臣斗胆毛遂自荐,前往监督粮草的分发状况,一定鞠躬尽瘁,不令魑魅魍魉之辈有可乘之机!’
“哦?”李世民有了点兴趣,虽然对他这种芝麻小官擅自站出来有些不满,却也欣赏他的勇气,不由向他道:“卿固然勇气可嘉,然则粮食之事关乎甚大,你真能做到不畏强权,不受诱惑?”
阶下的文武百官们心中都有些嘀咕,什么是强权,谁会诱惑他,这是在指桑骂槐么?
胡大海慷慨激昂的道:“为国事,为心中正义,臣必九死而不悔!”
“好!”李世民用手重重拍击了一下龙椅上的扶手,这番话若是三十岁以上的官员们说出口,他只会觉得恶心,但是它既然出自年仅二十的新科状元胡大海之口,便值得他去相信。
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不正该是这等热血和单纯么?
“咳”正在李世民被胡大海感动的面色发红,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一声咳嗽将他满腔的激情全部打断,犹如在干那啥时突然被人在耳边一声大吼,什么味道都没了。
他双眼发红的望向发声处,却见杨慎慢悠悠的从前方队伍中站出来,躬身向他行了一礼,阴阳怪气的道:“哗众取宠,此乃虚言媚上的奸佞小人,陛下圣明,不可不查。”
看到是杨慎,他反而不那么生气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看,李世民淡淡道:“荣国公切不可因为胡爱卿曾弹劾你而心怀偏见,同殿为臣,就该相互关怀,勤于王事才对,岂可因公事不谐而攻击对方?”
杨慎闻听此言,面色却是涨得通红,正要开口反驳,李世民却摆摆手道:‘好了,此事无需再议,人选定下来,就是胡爱卿了。’
杨息止本是欲言又止,但是见皇帝心意已决,终于在心中叹了口气,不开口了。
一番拳拳之心想要报国是好事,但是过犹不及,怕闯下大祸啊!
李世民继续开口道:‘诸位爱卿,可还有事想要上禀?’
兵部右侍郎薛怀义站出来道:“陛下,北方前线缺少武器,兵部冶铁作坊虽然不缺原料,但是各种配料却严重不足,需要购买,微臣恳请陛下拨款。”
见是此人开口,李世民闻言却是面孔充血,手上青筋直冒,好不容易才压抑下想要暴走的情绪,望着薛怀义的目光中隐藏着很深的杀意:‘朕没记错的话,上个月你才向朕请旨要钱,这才过了一个月,怎么那些钱这么快便用完了?’
薛怀义却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向李世民长长一揖:“陛下,那些钱的去向微臣都在账本上记载的清清楚楚,陛下若是不信,自可派遣人查证。”
说着说着,他的情绪竟然变得激动起来:‘微臣自入朝以来,勤于国事,夙兴夜寐,兢兢业业,不敢懈怠丝毫今日何以令陛下如此见疑?’他将头上的乌纱帽放到地上,大声道:“臣请乞骸骨!”
李世民只觉自己犹如吃了个死孩子般恶心,这厮足足多贪了两成军饷,竟然还有脸在自己面前扮忠臣,他有些心灰意冷,也懒得继续见识此人的丑态,便摆摆手道:“朕乏了,余下的事都改日再议吧。”
说着也不顾下面臣子们的想法,自顾起身离去。
下面的大臣们也只得齐齐躬身道:‘恭送陛下。’
走出皇宫,杨慎与大长老杨开放一同回到杨府,刚一进府,杨慎立即命人去将暗部统领杨继风叫到书房去。
等到杨慎獾氖焙颍发现杨继风已经等在外面了。见到杨慎,他微微躬身道:“家主。”
杨慎略微带点歉意的笑了笑,轻轻推开门,两人依次走了进去。
杨慎亲手为两人倒了两杯茶,递给杨长风一杯后来到书桌后方的椅子上坐下,指着对面的一张椅子道:“统领请坐。”
杨继风道了一声:“谢过家主”,才从善如流的坐了下来,却又问道:“不知家主找属下有何要事?”
杨慎问道:“统领应该记得胡大海此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