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怎么取悦一个男人,知道怎么委曲求全,知道怎么伪装欢喜和隐藏真心,可生活在这里的其他女人未必懂得这点,例如你,就不知道该如何讨一个男人喜欢,更不知道该如何树立威信。”
听闻这话,唐心就沉默了,可刘子晴却看着她继续追问:“你是不是觉着,他这些日子一直陪在你身边,以后就一定不会再碰别的女人?是不是觉着只要他心里有你,身边有多少女人都没关系?是不是已经想好了要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他的宠爱,是不是已经想好了自己以后的生活会有多艰难?你要知道,在那个位置上的男人没有一个会交付真心,没有一个会一生只珍爱一人,有些东西或许曾经有过,但迟早会失去,就像你的容颜、你的年纪一样,岁月易老,恩宠不再,到那时心中怨念足以逼疯自己,你想好了要过这样的生活了吗?想好了要继续留在他身边吗?”
没想到刘子晴会对她说出这么一番话,可提到的事都是唐心曾经想过的事,她也早已料到了以后会过什么样的生活,并没有对君邪抱有太大希望,只是刘子晴问及,她也不免认真的看着刘子晴回应,淡淡一笑道:“除非你想要我利用这个时机逃走,否则天大地大,在他的势力范围之下,我也无路可走。”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要提醒你不必交付真心,明知那个男人没有感情,就别像慕容那样做尽傻事,为了他去杀戮。但危险主动找上门时还是要有应对之策,待找到杀害唐谣的真凶之后,你不妨以斩首鞭尸的方法立一立威,即便防不了有人再次出手,也可以将那些胆小的吓得不敢出手。”
刘子晴的话很诚恳,道理唐心也明白,不过斩首鞭尸这样的事她还是不敢想象,一时不由皱眉道:“必要时我可以杀人,只是不想做得太绝,而且……不是我要帮君邪说话,也并非不知他是无情之人,而是你刚刚提及身居高位的男子也不是每个都是三妻四妾,比如泽言大帝、善存大帝,还有此刻正在开战的火族大帝炎帝,昨晚听君邪的意思他们都是重感情的人,我想君邪可以意识到这点,想必也不是极度无情之人……”
“呵,你倒是聪明,居然知道这些事,想必每晚同榻而眠时他会同你说很多话吧?”
刘子晴试探的话令唐心无奈垂下了双眸,此时不想再想她与君邪之间的种种,只得淡淡一笑:“偶尔吧。”
隐藏心事不是为了防备,至少她从刘子晴口中听闻了一些消息。
然而这天下间有哪个王公贵族之家不是如此?三妻四妾的确是寻常事,明争暗斗也必不可少,可像这样杀机重重的怕也只有幽冥神宫一处。
没有告诉君邪便冒然离开的确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但唐心却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周遭她不曾知道的地方,此刻也是感激刘子晴肯带她出来走一遭,也算是这数日来最意外的收获。
然而就在她和刘子晴沉默的各怀心事时,前方不远处突然传来了阵阵马蹄声,原本已经堆满尸体的火山平原再次变作沙场,炎族精兵追赶着焰火族残兵而来,惊得刘子晴立即使出隐身术带唐心隐藏身形,伫立水中,悄然观察着这场胜负已定的杀戮。
炎族善战,擅于火杀,火族内战多半如此,即便手持兵器,一剑刺下去亦有火光迸发。
在幽冥神宫呆的久了,唐心也能渐渐看穿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比如之前刘子晴提到的怨云,此刻正朝着她们所在的方向逼近,而被炎族杀死的焰火族残兵身体内亦有残破的灵魂溢出。可这些亡灵并没有像预料中的那般被冥界的力量吸走,而是被怨云的力量积聚在了天际上空。
见此,唐心不禁疑惑,正想要问刘子晴为什么怨云可以吸取魂魄,却发现站在她身侧的刘子晴并没有观察怨云的动静,始终将目光积聚在地面上尸体。
天色不知不觉变得暗淡,好似积聚在她们头顶上方的怨云即将化开降雨。唐心有些紧张,刘子晴说不知道怨云会发生什么恐怖的变化,便伸手捏了捏刘子晴的手,示意她后退。
可刘子晴没有动,依旧盯着地面上的尸体,骑着高头大马来回踏步的炎族士兵也是气焰嚣张,正冲着被杀的焰火族残兵说说笑笑,还不断提起手中长矛刺向他们的尸体。
整个过程太过可怕,唐心几乎不敢直视,但大胆的刘子晴却一动不动的盯着瞧,似乎在探究着什么。
唐心想不出来原因,只瞧见几个尚且活着的焰火族士兵被炎族将领刺穿了脚骨,几人只能在尸体堆中趴着行走,另一群士兵则护着焰火族百姓不断朝河边后退。
倒是有一位年轻的士兵手持长刀,没有逃跑,反而以长刀作拐站立不动,眼中精光迸发,义气凌然的看着马背上的炎族士兵说道:“我焰火秦家,世代沙场,绝无逃兵。另可战死,绝不受辱!今日要杀要剐,只管放马过来!可若想辱我族人,便得自我尸体上踏过!”
“呵,好小子,倒是有几分骨气。可从你尸体上踏过去,哈哈哈哈,只怕踏过去的不是尸体,而是你这摊烂泥!”
说完这话,炎族士兵便挥动长鞭,纷纷踏马而来,而焰火族的秦姓年轻人却依旧站立不动,视死如归的厉声一吼:“兄弟们!杀!”
话音刚落,身后几位年轻人便拖着受伤的身体涌了上来,他们没有盲目厮杀,而是稀疏的站成一排,俯身将手中长刀朝炎族的马匹脚部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