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窦太皇太后还在世时,我们魏其侯府上,是何等的风光?这个小小的永昌侯府可是远远的比不上的哩!
可是,现在,你再看看,又是怎么的一副光景?
不过是一个空有个壳子,平淡度日的普通世家罢了!就这样,还是烈帝她来人家在世时,始终未曾冷落过咱们窦氏一门的结果哩!如若不然,只怕现在咱们府上的光景,恐怕要更难挨上几分呐!
可这又怪得了谁去呢?
谁叫咱府上的主子们,这些年来,一代不如一代,越发的不中用咯!”
“叔~~,您快住口吧!可不敢浑说的!”
中年汉子闻言,忙吓得一把捂住老者布满褶皱的嘴,惨白着一张脸道。
“呵~~,我胡说什么呢?二狗啊,叔我是不吐不快啊!
常言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咱们这些做‘鸡犬’的,要想过上好日子,能指着谁?还不是指着咱服侍的那个主人么?
可是,任凭你再是衷心、再是有能耐,跟了一个没能耐、没未来的主人,你能怎么办?
你能怎么办?”
“唉……可不是么?
所以,我才说这位永昌侯太夫人当年,着实是好运道得紧呐!
哎哎哎~~,着实是叫人艳羡呐!”
中年汉子闻言,连连轻叹道。
“……可不是么?能够遇上烈帝陛下那样子英明神武、对下人又有情有义、肯为咱们这些奴仆着想的好主子,可不就是好运道得紧么?
唉……
不说这位永昌侯太夫人了,就说那位当今的‘亚母’——烈帝陛下登基伊始亲封的正一品端静夫人,也不是好运道得很么?
做奴婢的做到她们这个份儿上,那也就到头咯!此生,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老者闻言,忆起他这一辈子遇人不淑的际遇,也连连嗟叹道。
“……”
闻言,二小一大一老不不由都有些意兴阑珊了起来,沉默不语了良久,早已失去了原先谈话兴致的几人草草别过,各自离开了。
永昌侯府
位于内院正院的慈寿堂
这里是永昌侯府最大、最豪华的一处院落,也是如今的永昌侯之母——永昌侯太夫人每日里的起居之所。
现任的永昌侯爷是个远近闻名的孝子,从小便很的乖顺懂事,甚为孝顺其母,加之其父早逝,他与他的那个当今的皇后妹妹,说是其母永昌侯太夫人一手拉扯大的也不为过。是以,如今的永昌侯爷对他的那位含辛茹苦养育他长大的母亲,更是孝顺得不得了。这一点,从永昌侯太夫人如今的起居之所——慈寿堂的地理位置和规模、摆设,便可窥得一二。
慈寿堂,不仅位于永昌侯府整个府中的正中间,还是一处冬暖夏凉、风景怡人的风水宝地。
没错,这儿是如今的永昌侯爷陈铭于开府之际特意找来有名的风水先生测算过的,一处全府上下最最好的风水宝地,请来整个大汉最最好的工匠精心建造了这么一个气派舒适的大院子。
为了让自家母亲能够在这里住得舒适、再舒适一点儿,永昌侯陈铭甚至大刀破斧的在慈寿堂外围大兴土木、建造了一些列的亭台楼阁、还特特为母亲引来了京郊的温泉之水,以驱冬日时节的寒冷。
慈寿堂内的一应摆设陈设,更是考究非常,不厌烦而厌不精,满目奢华富贵之中,又无比召显着永昌侯陈铭对母亲的一片拳拳关切之心,既奢华考究,又温馨备至。令得来往这慈寿堂的人,无不在被这满目的富贵晃花了眼的同时,也为永昌侯陈铭的一片爱母之心而暗暗侧目。
却说,永昌侯府慈寿堂内正中最大、最豪华的一间主屋——名为念恩台,此处虽为整个慈寿堂最大最豪华的主屋,常年来,身为主人的永昌侯太夫人陈氏,却从未用过这间屋子。而是在开府伊始将其命名为念恩台后,便将大行烈帝的一样遗物珍而重之的供奉在了这个念恩台中,早晚三炷香,时时来叩拜,有时还会呆在这个屋子里兀自出神。除此之外,便再不会轻易来此屋中。且时时过来亲自打扫念恩台,绝不假借他人之手,甚至连永昌侯也爷陈铭,也不能例外。
慈寿堂
念恩台内
一身华服、满头斑驳白发的老妇人正冲着室内正中央供奉着的某样以红色丝绒严严实实盖住的物件盈盈拜倒,端端正正的冲着它行了一个结结实实的三跪九叩的大礼。末了,老妇人恭恭敬敬的匍匐在台机前,良久,方摇摇晃晃的以手撑地,准备自行起身。
一直在一旁躬身侍立的一仆妇打扮的中年妇人见状,忙极有眼神的倏然上得前去,作势欲将华服老妇扶起,却被老妇随即投来的一计眼刀给吓得噤若寒蝉,远远的退了下去。
老妇人倒也是个倔强的,就这么跌跌撞撞的直起身来。可毕竟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比不得年轻人,手上脚上都不太得劲,兀自扑腾了半晌,才半扶着旁边的矮几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太夫人~~,太夫人您小心!太夫人您小心呐!”
她这么一晃悠,她自己倒觉着不打紧,反倒是把一直一眼不错、巴巴望着她的中年仆妇给唬得一路心惊肉跳,见得老妇人又一趔趄,哪儿还敢再想其他,忙一溜烟儿的上前,一把稳稳扶住老妇,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
“主子,您可小心啊!毕竟,这……年纪摆在这里,您若是有个万一,奴婢该如何向侯爷、向宫里头的皇后娘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