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娘到书房去劝穆语蓉回屋歇息,别太劳累,瞧见穆语蓉手掌包扎过的伤口,便是穆语蓉说是不小心被猫给抓伤了,她半分没信。先时见过自家小姐展露出来的身手,今日又见小姐受伤却宁可自己处理也不寻她,到底还是令养娘觉出了些苦涩意味。
小姐或许是长大了,许多事情都瞒着她,不愿意叫她知道。养娘这么想着,却更加心疼穆语蓉事事都自己抗,自个暗中终究忍不住抹看几回泪,却不敢教穆语蓉知道。
被养娘劝了又劝加上镇定下来了,疲惫袭来,穆语蓉回屋睡觉,可睡了不过半个时辰便叫噩梦闹醒。她便躺在床上细细的想章珣和她说的一些话,后来抱着猫儿又睡着了,这回倒是安稳许多。
穆语蓉再醒来时,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穆立昂也回了南秋院。只是今天与周氏之间的这一桩,穆语蓉没有与穆立昂多说,但叫他安心用功。穆立昂悄悄拉着养娘问,养娘与穆语蓉一条心,到底还是没有违背穆语蓉的意思,不曾和穆立昂交待真相,穆立昂便没辙。
没有更多消息传进来,穆语蓉知道这是说得等第二天,便耐下性子。她叫自己不再盯着周氏郁结,而是暂时放下这一茬着手安排今天在朱府和朱老夫人、许月商量好的一系列事情。
及至第二天,穆语蓉用过早膳又钻进书房,便瞧见窗户被人打开了且窗户沿搁着一排东西。走过去穆语蓉才瞧仔细,是一应的小玩意,有两只碧玉雕琢的小小麻雀,两朵赤金牡丹、两朵赤金海棠以及两只白玉雕琢猫儿。
虽然都是些小玩意,但样样都做工精致、栩栩如生,十分可爱讨喜。
穆语蓉看着它们,自然而然就想起了章珣。跟着想起昨天在书房发生的事,又不免懊恼自己在章珣面前失态,以及与他过于亲密了些,终究是失了分寸。想到这里,穆语蓉将手中拿着把玩的小玩意都放回窗沿,嘴角笑意也收敛了。
走到书案前,又见章珣留下的书信一封。穆语蓉犹豫再三,还是拆开了信。章珣的字苍劲有力、笔势灵动,当得上是字如其人。信中寥寥数语,道是瞧着她书案太空,随便捡了几样小玩意给她摆着瞧一瞧。
便是章珣这般说法,穆语蓉也知并非如此,不过是见过她昨天的模样,念着她心情不好才寻些小玩意逗她开心罢了。这般,倒好似她是个小姑娘一般……回过神来自己确实是“十三岁”,任是放在谁的眼中都无疑是小姑娘,唯独是她自个心态不同而已。
穆语蓉扭头再看窗沿上摆着的一排小玩意,好半晌过去,到底寻了火折子将信纸烧毁,也将小玩意尽数收了起来,并没有如章珣所说摆在了书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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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穆语蓉答应穆老夫人替周氏求情之后,便算是明面上的事情挨着走过一遭,第一算是她与章珣的碰面,再则是周氏从房中挑了个不入流的丫鬟送去官府顶罪,便当是事情悄悄办了,不声张出去。
原本这次的事情到这里,就应当属于结束了。可那个顶罪的丫鬟在晌午时分却被“退”回来了,来人说是如此交不了差,点着要将周氏身边亲近的仆从带走才行。
穆老夫人在场瞧着周氏下不来台,心下首先想着是穆语蓉没将话说到位,因而造成这般情况。于是强硬地送走来人道是晚些再给个交待,又命人将穆语蓉喊过来。
不比昨日的无法自持,穆语蓉冷静许多,听说了是怎么回事也一样脸色不变,咬定自己已经好好拜托过九皇子,其他的事情俱不清楚。周氏则无异于躲在穆老夫人身后,什么话都不用说,只消摆出一副可怜见的样子。
僵持之间,章珣仿佛掐着时间点一般地出现了。他架子摆得十足,也不大给穆老夫人面子的模样,直接同穆老夫人说道,“穆大小姐无缘无故被人袭击,险些丧命。她是无父无母的孤女,我既是知道了这样的事情,又无人与她主持公道,总归看不过眼。”
“穆大小姐昨儿个突然差人递了消息给我,便以为是有急事,更担心她因着这个事情落下了什么阴影。匆匆赶来,反倒是说情。其实无论是有什么,待衙门查下去,是怎么样便是怎么样,必能查出个真相。可她既然再三央求于我,我自不好不答应。”
“别的便罢了,就这么个话都说不大利索的丫鬟,就想着打发了大人们,莫不是是当耍猴玩的呢?”章珣点了点那跪在一旁哆哆嗦嗦的丫鬟,反而是笑了。
穆语蓉配合的别开脸,仿佛是被他口中的“险些丧命”、“孤女”、“无人主持公道”戳中伤心处,样子有些难堪。
相比之下,穆老夫人更是窘迫,一张老脸不知道往哪里搁才好。不摊开来说,反倒没有什么,可一掰开了揉碎了,便仿佛是她苛待了自个孙女一般。偏偏九皇子说得又没有错,她确实没有好好过问过穆语蓉那些东西。
穆老夫人一时无言,周氏自然察觉到形势开始对她不利起来。九皇子亲自来讨要说法,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反而叫她更加危险。若她不给个交待,无疑是陷入了昨日穆语蓉的境地,是同九皇子作对,叫整个穆国公府都陷入不利之中。
一夕之间,她与二爷筹划出来的这一桩竟是轻易收不了场。无非是没有想到九皇子会寻遍借口也要插手,更不意孤女身份反而给了穆语蓉一些便利。周氏银牙咬碎,这是不断她个左臂右膀不罢休的架势了。
穆二夫人尤其想着要怎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