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来自东古秘境?可你却是胡突王后?”慕晚璃愈发不解。
“除了胡突王后外,我还是东古秘境月祭司,”阿月朵沁冲她微微笑了笑,“迟迟留在邙山一来是因为思念壁儿,二来是因五芒星相所示,巽天大陆将有大乱。”
“你……不是已经死了?”慕晚璃蹙眉看着她。
“生死区别大吗?不过转世为人罢了。”
慕晚璃心下一动,她忽然想到了自己,沉浸在思索中,却并未注意到阿月朵沁看向自己时眼底一闪而过的亮光……
“凌魔杖乃是四大诅咒神器之首,原本我的使命是将诅咒神器带回东古秘境,不过现在看来也许它留在你手中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阿月朵沁顿了顿,面上泛起柔色,“是时候了,我也该放下了,能从你口中得知壁儿的事,我已经很满足了。”
“等等,你不是说你留在邙山是因为什么五芒星吗?你当真不去见他?”慕晚璃急急地开口,就算是只有自己能见到死灵,至少她可以让楚无殇知道,让他走出过去的阴霾。
阿月朵沁垂眸笑了,“你如此关心他,是因为爱吗?”
爱?慕晚璃愣住,她从未想过自己对楚无殇的感情,她可以替他寻找王后的尸骸,她可以帮他铲除赫连苏葵,可她从不觉得那是爱,相反更像是两肋插刀的朋友。
阿月朵沁拉起她的手,“慕晚璃,我希望你明白,壁儿是个好孩子,给他些时间,他会变成你想要的顶天立地的男人,会护你一辈子。”
这是一个母亲的叮咛、期盼,慕晚璃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甚至不知该如何拒绝,对阿月朵沁而言,太过残忍。
“你与灵泉里的那个人,不合适。”阿月朵沁似乎在说一件郑重的事,“他身上的戾气太重,于你而言……怕是迟早会成为致命的隐患。”
“我该如何跟楚无殇说?”慕晚璃不想讨论这个问题,“还有,他与大祭司之间的误会你打算怎么处理?”
“将这个给老师请他不必自责,当初是我自己做出了选择。”阿月朵沁将袖内的占星骨掏出,她缓步来到一个龛笼面前,捧出一个小瓷罐,“告诉壁儿,这是我的骨灰,让他替我洒在星蓝城的草原上。”
看出慕晚璃的犹疑,她唇角温柔地弯起,“阿图依,叫他阿图依,他便会信你。”
“关于东古秘境的传说,可是真的?”慕晚璃忍不住问道,“寻到四大神器,解开秘境的秘密便可以称霸巽天大陆?”
“嗬!世人真是愚昧,何为称霸,他们甚至连东古秘境的秘密是什么都不知道。”阿月朵沁轻声笑道,“四大诅咒神器是打开天镜的秘钥,天镜可以逆转时空,这与称霸有何关系?”
逆转时空?慕晚璃眼神骤然亮起,若是可以逆转时空,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可以回去?
她喜出望外急急地开口,“天镜在哪儿?你之前说我遇到的是天镜?”
“东古秘境……”
阿月朵沁话未说完,忽然听得墓穴深处传来一声巨响,慕晚璃心下一紧,那分明是方才的山洞,难道是南宫墨出了事?
她转身就欲走,阿月朵沁抬手拉住她,眼神中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若要寻找诅咒神器,你必要承担它们带来的后果!”
慕晚璃抿唇不语,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替我……”阿月朵沁幽幽地开口,“跟壁儿说句对不起……”
慕晚璃倏的站住,回头却看到阿月朵沁整个人漂浮在半空中,身子愈发透明,如同铠甲骷髅死前那样,渐渐变成幽蓝色,最终强光一闪消失在面前。
这件事太过蹊跷,一时间她也不能全然理解,不过眼下她更担心灵泉内南宫墨的安危,只得咬了咬牙快步离去……
“还是不行吗?”
楚无殇试了耐性,俯身看着盘膝闭目、喃喃动着嘴唇的霍格。
“大皇子,稍安勿躁,既然老师说能打开墓穴,定然有他的办法。”图兰蹙眉开口,他知道占星师施法时是不能被滋扰的没了占星骨,本身就深受掣肘。
“稍安勿躁,勿躁!你说得轻松,那墓穴里能有空气?回头她要是憋死了怎么办?”龙吟急得就差对着图兰吐白烟了。
“就算没憋死,万一给什么墓穴里的机关暗器弄死了怎么办?你赔我们啊?”喜宝龇牙瞪着他。
图兰颇为无奈,当初是她自己不告而别跑来邙山,现在倒成了他和老师的不是。
“哎哎,你还敢有意见啊?”喜宝本就能看穿人心,察觉到图兰的心思愈发不悦,“我告诉你,若是小丫头死了……”
“够了!”
楚无殇一声断喝,吓得喜宝都乖乖闭上了嘴,它瞥了眼面上阴云密布的楚无殇,说实话还真没见过他这副样子,显然他的担心一点都不比自己少。
“别让我再听到一个死字,小璃儿不会有事!”楚无殇这话像是在说给喜宝听,但更像是在说给自己。
望向墓穴,他的眼中满满都是懊恼和心痛,紧紧地攥住了袍袖下的拳:
小璃儿,我还没带你看过胡突草原的雪,还没带你策马追逐十五的满月,甚至还没能让你爱上我……我不许你有事,不许!
……
当慕晚璃召出铠甲骷髅带路回到之前的山洞时,刚一进去心内便咯噔一下:原本隔着灵泉的墙壁碎了满地的砂石,灵泉内的谁汩汩地冒着,如同沸腾一般;而那袭熟悉的墨色背对着他,傲然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