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县主的生日宴,可这京中的宴里哪个不是看着权位下菜的,阳安郡王府手中握着些微的实权,在朝中也算有那么小半个位置,但到底不比宁国公府这会儿的权势滔天,覃晴应了那张帖子,也不过只因那点皇亲的关系而已倒不是与那福庆县主有多熟络,顺带的也是给以后留些退路,等哪日宁国公府开始败落她还没分家成功,京中贵女再相见的时候,也留些情面不是。
正是冬日天寒的时候,阴沉沉的天上云层压得低低的,寒风萧瑟,这生日的宴自是不会再摆在园子里头了,覃晴进了府便叫引路的丫鬟一路带到了一处极宽敞的暖阁里头,掀了帘子进去,只见暖阁里已是聚了有些人了。
既是赴的生辰宴,自是要去找寿星公贺上一贺的,覃晴左右看了两眼,便叫浅夏捧着贺礼,往上首正位旁最热闹的一处所在而去,场面上地恭喜了两句,便退了下来。
“姑娘请。”引路的丫鬟一直将覃晴带到了她的位置上,方才退下。
浅春给覃晴递了茶,道“离开席可还有些时辰,奴婢瞧见平阳侯府的二姑娘在哪儿呢,姑娘可要过去?”
覃晴以前的性子太过清冷,在京中的贵女圈子里头根本没有什么知心的好友,每每遇上这样的宴大多是自己待着,可如今覃晴的性子明显是改了,浅春瞧见了那有过几句话情分的平阳侯府二姑娘,便同覃晴说了说。
覃晴循着浅春的视线过去看了一眼,只见平阳侯府家的二姑娘正和一个紫色衣裳的贵女满面殷情又透着些许尬尴的模样,吹了吹杯中的茶末子,淡淡道:“平阳侯府的二姑娘定的是礼部尚书的大公子,她旁边的那个正是礼部尚书家的嫡女,将来正经的小姑子,向来极得尚书夫人宠爱,咱这会儿过去,岂不是误了人家的要紧事。”
未来嫂嫂和未来的小姑子正使劲联络感情,她这会儿子过去,未免太不识趣儿了。
“那……”浅春又抬头在人群里头找了找,“还有吏部尚书家的姑娘也在呢。”
吏部尚书的夫人同温氏是多年闺中的好友,她的嫡女自小就是同覃晴认识的,应当不算是生人
。
覃晴看了一眼,干笑了一声,“你瞧她从小到大正眼瞧过我几眼?”
若说覃晴从前是端着架子的清高,那一位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自小俩清高放一起都是半天没一个字来,偶尔对视一眼,那里头较的劲儿,真可谓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了。
覃晴也是挫败,自重生以来去的宴也是极少的,开始带着覃韵,后来为的陶惠然,都是目的性极强的是以都没什么清晰的感觉,这会儿倒是正好,暖阁里头这么多贵女,她看都不用看一眼就知道没一个跟她熟的。
浅夏也是抬头同浅春一道寻着,这满屋子成群结队的,覃晴这般干坐着也是突兀,却是忽然定在了一人身上,俯身轻声在覃晴耳边道:“姑娘,您瞧,那是谁。”
嗯?覃晴从茶盏间抬起头来,与浅夏同一个方向看去,只见暖阁中靠尾桌的那一个方向有好几个贵女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其中有一个半张侧脸对着她们的,正是卓湄。
覃晴的眸光不由得微沉。
这些日子她经历的多,又是覃子懿覃韵的婚事,又是她自己事情,已是有好些日子没想起这个人来了,若不是今日碰见,恐怕都是要忘了。
“咱们过去。”覃晴手中的茶盏往桌上一顿,站起身道。
“是。”
掸了掸衣裙上不存在的褶皱,覃晴一步一步往卓湄处而去,瞧着卓湄同一众贵女巧笑倩兮的模样,想来这些日子她在这圈子里头混得不错。
“杨姐姐。”走进了,覃晴扬起笑容来,喊的是那一众贵女里头唯一算是以前在武阳候府的诗会理头比过两三场还算有那么点子交情的工部侍郎家的嫡次女杨慧。
“六姑娘。”
让覃晴那么一嗓子插|进来,那圈子里头的热络难免叫一滞,众人的眸光不由都看在了覃晴的脸上,认出了她的身份。
覃晴的眼睛看在杨慧的身上没去看旁人,笑着道:“上回武阳候府一别,可是有好些时日没见着了,杨姐姐在说什么,好生热闹的模样,不如说给妹妹也听听。”
阳平郡王府不是什么重要的权贵,来的也不会有几个能和宁国公府的权势想比拟的,虽说只是粗粗看了一眼,覃晴已是筛选出这围的一圈贵女里头没什么她开罪不得的大人物。
“在说卓姑娘呢。”杨慧虽摸不清覃晴怎么就凑上来了,却仍是维持了礼数笑着答了一句。
“哦。”覃晴仿若好奇地顺着杨慧的眼神转头看过去,看着卓湄有些恍然,道:“原来是卓姑娘。”
“六姑娘。”卓湄喊着一声,却是没什么冷热,淡淡的只是礼节性的一句,丝毫不见前些日子的殷情热络。
覃晴的心中生疑,却是不动声色,继续笑道:“上一回在安定侯府中出了一些事情,是以不曾招待卓姑娘,可是失礼了。”
“哪里,六姑娘客气了。”又是极淡的一句话,卓湄垂着眸光,连正眼都没有往覃晴的身上瞧一眼,不卑不亢,隐隐竟然透出一种倨傲来
。
这般冷淡,可是要同她撇清关系吗?
覃晴暗暗咬牙,却也不再试探下去。
“卓姑娘乃春阳先生的关门弟子,斫琴手艺*,前些日子为张阁老家的姑娘斫的那一张琴可是绝世的精品,连张阁老都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