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把我埋了?”男人持枪的手很稳定,他的视线牢牢锁着阮小软,声音温柔而礼貌,偏阮小软听出了一丝不耐与残忍。
阮小软还是第一回见到有人死在面前,更是第一次被人指着脑袋,她根本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她甚至连眨眼都做不到,不单是身体僵硬,连灵魂也僵硬了,这大概是她穿越之后首次达到了灵、肉、合、一。
“倔强?”男人扬了扬眉毛,扣住扳机的食指微微用力。
阮小软被巨大的生死危机惊醒了,她张了张口,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这、这题,有、有没有正确答案?”
男人看着她惊惧的小脸,收起手、枪,勾起嘴角笑了,皎洁的月光在他英挺的脸上留下阴影,他漆黑的双眸里倒影着她血色斑驳的脸。他笑了一会儿,说:“有。”
阮小软不敢贸然回答,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他。
“诚实。”男人走过来,将手、枪顶上她的额头,眼睛瞬间冷了下来。
金属的冰冷质感惊的阮小软打了个哆嗦,她看着他冷酷无情的样子,实在开不了口说“埋了”,但要说没埋,万一被他发现,肯定毫不犹豫给她一枪,阮小软深刻意识到自己的凄惨,这才穿了多长时间,已经遭遇了多少次生死危机?人生还能更坎坷么?
“我、我……”阮小软舌头打结,无法开口,在这生死存亡的一刻,她向前一扑,脸蛋重重的砸在了男人干净的皮鞋上,终于不负众望的吓晕了。
夜风阵阵,搅动着尘土,男人的西装外套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看着这一幕,愣住了。
片刻后,他弯下腰开始笑,笑了一会儿,捉着自己的帽檐,将帽子丢进夜幕里,轻飘飘的落在了两蓬血雨之间,又将西装外套脱、下来,擦净了自己的手、枪和手指,随后将西装也扔了,然后他开始缓慢细致的解自己的袖口,一层一层挽到小臂处,又压抑着笑意,抬手解了衬衫最上面的两个扣子,露、出的肌肉线条明显而有力量,在夜色中宽阔而蓬勃。
解开最后一颗扣子之后,他蹲下来,一只手穿过阮小软的腋下,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腰肢,轻松的站了起来,随后抱着她,慢悠悠的往夜幕低垂处走去。
一边走一边唱,声音温柔清亮,像左轮手、枪转动时清脆的机簧。
“年轻的姑娘,如果有一天你悄然消失,我要将你埋在我心爱的地方,看着你鲜活,看着你腐烂,永远将你,埋在我心爱的地方。”
阮小软这时候醒了过来,一听这歌词,立刻又晕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阮小软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疑惑的看了看四周,脑袋里全是浆糊,难道她又穿了?正要疑惑,眼前就压下一道阴影。
“醒了?”男人笑眯眯的脸凑过来,眉眼里俱是惊奇。
“你、你、你,我、我、我……我擦……”阮小软捂住了嘴,一激动,咬的自己满口血。
男人皱了皱眉,站起身走了。
阮小软心脏乱跳,捂着嘴四处瞄,发现这居然是自己租的房子,里头啥也没有,只有一张硬邦邦脏兮兮的床,他难道是走了?阮小软心惊胆战的思考着,那人却又回来了,赶紧缩回了脑袋。
男人手里拿着一只素白的帕子,伸手拽开阮小软的手,又轻柔的按着她的额头,另一只手捏着帕子,认真的替她擦着嘴角。
“你、你、你究竟想怎么样?”阮小软惊悚不已,又不敢拒绝,像一只泥娃娃,一动不动。
男人动作挺温柔,擦干净后,低头瞅了一眼,满意的将帕子搁在床边,目光炯炯的看着阮小软,说:“你埋了我,要对我负责。”他居然流露出可疑的腼腆,微垂了眼睑,说,“我还从来没被人埋过。”
阮小软的脸上是一个大写的懵、逼。
“你在怕我?”男人移过脑袋去看阮小软的眼睛,修长的手臂探到腰间,取出一个坚硬而冰冷的凶、器,“还是怕它?”
阮小软瞳孔一缩,苦着一张脸急忙说:“这位大哥,我那天以为你……内什么,我也是走投无路,你的东西我一样不少的还给你,你放我一条生路好不好?”阮小软才不信他的鬼话,昨晚她确实感受到了杀机,那时候他根本没打算放过她,为何演变成现在的状况,她却一点儿也不明白。
“你留着好了。”男人站起了身,高大的身材遮了半室的光,他移过视线去看搁在床头的粗质制服,慢悠悠的说,“你似乎有事要做?”
阮小软这才想起昨天找到的工作,继而又想起满身血的自己,想起骨折了的腿,急忙低头看,衣服干干净净,脑袋仿佛炸开了一眼,也顾不得害怕,恶狠狠的看着男人,就想从床上坐起来,骨折的腿这才后知后觉的痛起来。
男人想了想,掀开了阮小软盖着的薄被,阮小软羞愤欲死,却也无能为力,活下去总是比较重要,即便要卑微一些。
男人的指尖腾的一下,冒出了乳白色的火苗,火苗眨眼间布满了手掌,男人将手掌虚虚悬在阮小软骨折的腿上,伤痕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疼痛也在熨帖当中慢慢的消散。
这一手再度震惊了土鳖的阮小软,这都是什么鬼?
男人认真的侧脸停在阮小软眼前,他俯下、身,目光专注,眼神温柔,阮小软几乎要忘了他昨夜的血腥残暴。
“好了。”男人转过脸,却骤然对上阮小软的眼,他弯眸一笑,阮小软做贼似的转过头,心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