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玉清一出大殿,就看到了烈风,心中不由“咯噔”一下,顿时忧急万分,不等烈风说话,便已飞身向宛心殿而去。
烈风和江天急忙跟在西门玉清的身后,施展轻功,向宛心殿飞去。
路上,烈风将林宛的情况向西门玉清讲述了一遍。西门玉清面色凝重,脚步不停,眨眼工夫,就已经来到了林宛的床前。
冰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西门玉清推到了一边。虽然西门玉清出手不重,但冰儿不会武功,又没有防备,幸好有烈风及时赶到,将她扶住,才没有跌倒在地。
西门玉清拧着眉,二话不说,就伸手抓起了林宛的手腕,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凝神仔细诊起脉来。
过了许久,西门玉清才缓缓松开林宛的手腕,轻轻地帮她放回被子里,目光却深深地看着林宛,复杂难言。
冰儿见西门玉清不说话,心中更加担忧,焦急地问道:“西门太子殿下,小姐究竟怎么样了?为何一直昏迷不醒?是因为寒毒发作了吗?”
西门玉清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宛儿体内的寒毒,被西炎花的药性暂时压制住了,所以,并不是寒毒发作。宛儿之所以一直昏迷,是因为她的潜意识里,并不想醒来。”
冰儿一怔,似乎有些听不懂西门玉清的意思,但是又似乎有一些明白。所有的人都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静静地看着西门玉清,等着他做出决定。
又过了许久,久到大家都以为西门玉清不会再说话了,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沉闷而又隐含怒气,不容置疑地吩咐道:“你们全都出去,让我和宛儿单独说一会儿话。”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冰儿犹豫再三,终于还是点了点头,率先走了出去。接着,烈风、韦银双、小豆子、暖意、青桐也依次走出了林宛的房间,青桐最后轻轻关上了房门。
西门玉清轻叹一声,缓缓走到林宛床边的方凳前坐下。依然静静地看着林宛,半晌没有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有一辈子那么长,又仿佛只是一瞬。
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西门玉清淡淡地勾了勾唇,起身点燃了烛台。然后,又缓缓坐回到方凳上,终于低低地开口道:“宛儿,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林宛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睡着了一般。但是,那苍白的脸色,和干裂的双唇,却让人看着,忍不住要心疼。
西门玉清起身走到桌边,端起之前冰儿送进来的蜂蜜水,放在方凳上。然后,坐在林宛的床头,轻轻地将她抱起,舀了一勺蜂蜜,送到林宛的唇边,柔声哄道:“宛儿,先喝一些蜂蜜吧。我知道你一定已经饿了,蜂蜜很甜,而且美容养颜。”
可是,林宛却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依然闭着眼睛,软软地靠在西门玉清的怀里。被西门玉清强行喂进嘴里的蜂蜜,也顺着嘴角又流了出来,滴在颈边的丝帕上。
西门玉清不死心,又喂了几勺,依然是全部都流在了丝帕上。西门玉清才终于沮丧地放下勺子,拿走已经浸湿的丝帕,用干净的帕子帮林宛擦了擦嘴角。
做完这一切,西门玉清依然轻轻地搂着林宛,痛苦而心疼地哑声道:“宛儿,你到底要我怎么办呢?”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满室的寂静,摇曳的烛光,窗外浓浓的夜幕和点点繁星。
西门玉清继续痛苦地低喃着:“宛儿,你是不是不想当我的太子妃,哪怕我已经答应你,将来他若来接你,一定会放你离开,心甘情愿地成全你们。而你,还是不愿意和我成为名义上的夫妻,不愿意暂时留在我的身边,对吗?所以,你选择了逃避,选择了沉睡,打算再也不理我了,对吗?”
一阵夜风吹过,烛光忽明忽暗,烛泪缓缓流下,仿佛是听到了西门玉清悲伤的诉说,感受到了西门玉清卑微的深情,看到了西门玉清绝望的眼神。
西门玉清苦涩地一笑,继续在林宛的耳边,低语着:“宛儿,你担心他会吃醋,是不是?你担心他会生气,是不是?你担心,我会为了留住你,而暗中对付他,使他永远不能再来接你,不能带你走,是不是?”
寂静中,这一连串的问题,依然没有人回答。西门玉清神情落寞而悲伤,充满了绝望和无奈,自嘲地轻轻一笑,道:“宛儿,周天启是个醋坛子,他一定会生气的。也许他还会在我们大婚的时候,来西陵国捣乱。但是,我会提前部署好一切,我绝不会让他毁了我们的婚礼。”
西门玉清淡淡一笑,抬头看向窗外的天际,目光中有一丝向往和憧憬。随即,又苦笑着收回了目光,自问自答道:“不过,宛儿,你不必担心我会对他不利,因为我不愿意看到你伤心。在很久以前,我曾经想过,只要杀了他,你就属于我了。我可以花一生的时间慢慢让你爱上我,让你忘记他。我还想过用一些使人失去记忆的药物,让你忘记你和他在一起的所有经历。可是,我却不敢那么做,我不敢冒这个险,不敢违背你的意愿。我宁愿假借朋友的身份,一直守护在你的身边,也不愿意让你受到一丁点儿伤害,不愿意失去你,哪怕你只把我当成朋友。”
窗外,冰儿、青桐、烈风、江天、韦银双静静地站在不远处,西门玉清的轻声细语,除了不会武功的冰儿以外,大家听在耳朵里,感动在心中。
连一直对西门玉清怀有敌意的韦银双,心中也不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