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的记忆,所以他认不齐在场的所有人,但好在本能这玩意可怕的很,他清楚的知道和谁比较熟稔,和谁比较冷淡,谁是真心对他好,还有谁是看不惯他的。

不过因为568宜居星那段记忆,宁羽飞对荆刑彻底改观了。

他倒是能理解荆刑的心情。

最初他和李大磊抵达元帅号,被分到了荆刑手下,而方荣是他的副手,自然而然的成了宁羽飞和李大磊的‘直系上司’,他了解他们的遭遇,所以对他们十分照顾。

尤其宁羽飞又是个年轻气盛有冲劲的,别看是副驾,但在战场上有时候比主驾都猛,那股子不要命的狠劲很容易让周围的战友们对他心服也信服。

方荣平日里是个吊儿郎当的,但骨子里却有股血性,特别欣赏宁羽飞这样的。因为宁羽飞年纪小,他时不时爱拿言语逗他,但在生活上却是实打实的贴心照顾着。

宁羽飞和他关系很不错,毕竟一个真心实意照顾自己的大哥,没理由不亲近。

直到一年后在568宜居星的遭遇,方荣死了,死在了这场事故中,但要说这里面最最伤心的人,甚至比宁羽飞还要伤心的其实是荆刑了。

方荣是他的副手,还是一起长大的发小,两人一起参军,一起摸爬滚打,一起对元帅效忠,约好了很多事,甚至连婚礼上的伴郎都指定了一定是对方,甚至在酒后连孩子的娃娃亲都订了……

可是……方荣死了,死在了一场本不该发生的灾难之中。

虽然他护下了半个星球,护下了数百万百姓,可怎么想都觉得窝囊,真的窝囊,一场不该诞生的战役,葬送了这么多无辜的生命,也埋葬了一个有无数未来的男人!

荆刑对陈岩恨得牙痒痒,可是战争尚未结束,他们还有太多要做的事,不能为了一己私仇而任性妄为,所以他只能忍下来。

而这些压抑的情感,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最后一股脑地寄托到了宁羽飞身上。

以前方荣对宁羽飞有多照顾,荆刑便对宁羽飞有多照顾。

就像是在补偿着什么,荆刑简直把宁羽飞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

宁羽飞何尝体会不到他的心情,所以他没有半点儿推拒,因为这段共同的经历,他真心实意地把荆刑当成了大哥,非常信赖他,也努力让自己做到更好,似乎只有这样才不会辜负了死去的方荣和这样拼命对他好的荆刑。

但他还是让荆刑失望了。

两年前,从他爬上元帅的床,从元帅毫无征兆的将他提升为少将之后,荆刑便疏远了他。

这种情绪很好理解,就好像自己一直期待的,一直呵护的,一直浇水灌溉的嫩苗,忽然间被催了肥,莫名其妙的长大了,可却成了一个肥胖臃肿面目可憎的家伙。

将心比心,宁羽飞站在荆刑的角度也绝对不会再给自己丁点儿好脸色看,更不要说荆刑本身就是个性情刚烈,眼里融不进沙子的人。

想想这些,宁羽飞叹口气,除了痛骂自己一通,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

宴会到一半,李大磊这耿直的家伙已经被灌到两眼发直,宁羽飞也喝了不少,再待下去他也要倒下了,干脆起身出去透透气。

元帅号里一片温热,外头却是冰天雪地,这倒也好,一走出来整个人都是透心凉,酒立马醒了一大半。

宁羽飞抬脚踏在厚重的白雪上,军靴和这片白绒绒摩擦,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很好听,这对于每个喜欢雪的人来说,都是一个个动听的音符,多走几步似乎就能演奏出一曲冬日之歌,能洗涤掉萦绕在心间的所有雾气和阴霾,让人能呼一口气干净的气,让心脏不那么沉重。

宁羽飞走了几步,却忽地停下了脚步。

他看到了那几乎被白雪给埋没的男人,短而立的发间落满了白雪,军帽被放在一边,完全成了一个雪包,而男人的身体上也沾满了雪,肩膀上代表着荣誉的星彰成了一片白色,深蓝色的军服也沾上了雪花,星星点点密密麻麻,虽然男人的后背笔直,但仍透露出一股无法言说的哀戚。

他的身边倒了一排空酒瓶,显然是喝了不少。

宁羽飞皱了皱眉,想上前又不太敢。

荆刑不一定会愿意看到他。

毕竟他让他那么失望了,毕竟他近乎于辜负了死去的方大哥。

宁羽飞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

其实他过不过去,荆刑也早就发现了他,脚步声那么重,他即便是醉到人事不知也绝对不会察觉不到。

宁羽飞还没走到跟前,荆刑便突兀地开口,声音有些低哑,音调里似乎都带着酒的烈气:“你和李霖是怎么回事?”

压根没想到他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宁羽飞怔了怔,半响才叹口气,如实交代道:“我和他只是朋友,那天的事……嗯,是他要我陪他演一出戏。”

他解释清楚了,但这样清清楚楚地话仍旧很戳人心,荆刑只有一点点松口气的感觉,但更多地却是自己都不想去面对的情绪:时隔多年,两人再次见面,他仍旧怕他会纠缠他,竟然不惜演出这样一出戏。

闭了闭眼,荆刑敛了情绪,虽然喝了很多酒,但却没什么醉意,反而胸口里的悲凉越发的浓郁,铺天盖地一片,连这些厚重的雪花都没法将其埋没。

宁羽飞斟酌了一下,问道:“中将,你和李霖……”

似乎连半点儿都不想听到这名字,荆刑眉头紧皱,干脆利落地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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