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瑞耸肩塌背在院中哭了半晌,终是贞媛过去扶了他起来,扶进了西屋中去。

贞书谢过梅训,见他头也不回走了。也往西屋中来,就听贞媛在里面怨道:“本是要你们好好与她商量,你非要叫那窦可鸣来,他是什么好货?如今搅成这样,若她执意不许你去春闱,我也没有办法。”

章瑞道:“好娘子,千万替我求一求二妹妹,她最听你的话。”

贞媛骂道:“你方才也太轻薄了些,怎能叫那窦五说出那样不堪的话来?”

章瑞赔情道:“全是我糊涂,原是他们来了高兴才多喝了两杯。我也一直护着二妹妹,若不是我,今日不定她要吃多大亏。”

贞书掀帘子进了屋子,见章瑞在地上跪着,贞媛在椅子上坐着。她怕他们难堪,又要往外退,便见章瑞跪行了过来道:“好二妹妹,千万放我回去考了这一回,考完我保证即刻回刘家庄来陪娘子,好不好?”

贞媛也站起来道:“就让他去吧,整日这样歪缠我也心烦。”

贞书指了他鼻子道:“那你也得记住了,春闱完若你不回来,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亲手宰了你。”

章瑞大喜过望,合着双手在胸前道:“多谢二妹妹成全。”

言毕自去收拾东西了。

贞媛摇头长叹道:“原本是觉得他有些温柔小意,不期处长了竟见他是个无赖,可怜我自己造的这些罪孽。”

贞书揽了她道:“不如我在这里守着你,待你生产了再回去。若他走了,两个孩子并一个老人,着实不能叫人放心。”

贞媛还欲说什么,就见章瑞已打了个包袱跳了进来,伸了手在贞书面前嘻嘻笑道:“二妹妹,开发些银子。”

贞媛立即便羞红了脸咬唇低了头。贞书怕贞媛脸上过不去,自怀里摸了张二百两的银票出来,瞧一瞧又塞进去摸了张五十两的出来给他道:“待你春闱之前,我自会派学徒到考场边替你送东西,别的考生该备的自会替你备好,这些你留着这几日开发。”

章瑞眼瞧着二百两成了五十两,绞紧了苦脸道:“好妹妹,多开发些我好去拜拜师门啊。”

贞书道:“你若八股作的通,不用师门都能进大殿,若八股作不通,就是拜再多师门也无益,我只有这些,若你不要就还来。”

言毕就要去抓那银票,章瑞一把揣在怀中拱手道:“多谢二妹妹,替我好好照看着娘子。”

言毕便是要走了。贞书还欲拦他,贞媛拦了贞书道:“让他去吧,在这里也是整日喝烂酒,倒熏的我不能好过。”

冬天本无菜蔬,又这庄子上毕竟是农村,除了些鸡子外便无更好的吃食补品,那刘妈妈又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老人,便是京里带些些好东西也不会做。只是贞媛如今怀都会身孕胃口大开,一大碗汤饼不够还要再添一碗。贞书陪她用了一碗,见天色渐麻,便自收了碗筷并短腿炕桌要到厨房去洗。那刘妈妈进来接过炕桌道:“怎敢劳姑娘,老身自己洗即可。”

贞书复又回到炕上,与贞媛两个相对无言。贞媛忽而问道:“听闻上回你来信说,老祖宗失落的银子找着了,可是真的?”

贞书道:“是真的,四叔母在被角里抖出一万数的银票来。咱们皆错怪贞秀了。”

贞媛道:“正是,本是血亲的妹妹,咱们那样怀疑她,也难怪她一直高兴不起来。”

两人正说着,忽而外面有人叫道:“宋二姑娘!”

贞媛听了笑道:“是刘公子,他怎么来了?”

贞书也笑:“早来我恰好碰见他,说是去拜干爷爷,想必是回来了吧。”

贞媛侧身掀了窗子,与贞书两个对了脑袋往外看,就见刘文思仍是那身新绸衣,两手拎着一只肥鸡一只大鸭子,背上还背着一只羊进了厨房。贞书笑对贞媛道:“他是替你备年货来了。”

贞媛羞的拍了贞书脑袋道:“怕是见你来了替你备的。”

两人正在窗子上笑着,刘文思端了盆水出来净水。贞书在窗子上叫道:“刘公子,既来了就进来说句话来。”

贞媛忙捂了贞书嘴道:“你怎能叫他进来?”

贞书掰了贞媛的手道:“刘公子,快来。”

她回头跳下炕来穿好衣服,又将炕角皆铺的平整了拿刷子扫两把,把地上的椅子桌子皆归整了再拿掸子掸净,刘文思已笑着掀了帘子进来。贞书点了两个灯盏,一个放在炕上一个放在地上,请刘文思坐了,又替他斟了杯茶问道:“那些怕都是集市上卖来的?”

刘文思道:“正是。”

他们本来皆是一乡的少男少女们,如今彼此虽已大了。但远在故乡之外,又如此寒夜,便有了些亲切意味。刘文思望了贞媛问道:“今日可还吐了?”

贞媛瞧了贞书一眼,见她抿着笑眼里皆是戏谑,拿帕子捂了嘴道:“并未。”

刘文思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我怕你还吐,在集市上郎中那里开了开胃的药来,交在厨房里,也给刘妈妈说好,叫她一日两回熬给你喝。”

贞书瞧着这两人不像是头一回说话的样子,而刘文思的样子比之章瑞,更像是孩子的父亲,心内遗憾不止,恨不能回到一年多前的文县,若自己能作了主,就将他二人撮合在一起又如何?可是当初上京时,苏氏雄心勃勃要替贞媛谋个高婿,那里能看上刘文思这样土财主家的公子。她起身敛衽道:“我还要到外面瞧瞧马匹与同来的人,大姐姐陪刘公子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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