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丹青被欧阳维囚禁了一月有余,再见岳淡然时,她已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你对她做了什么?”
欧阳维只冷笑,“他们说她疯了,你看看她是真疯还是假疯。”
苏丹青屈身查看岳淡然,“她身上怎么这么烫……她受了什么伤?”
欧阳维忍着咳嗽叫“来人”,银剑挥手将归一与小风扔进房来。
“她变成今天这样,都是这两个奴才做的好事,竟大胆到在我眼皮底下传信给皇上。”
苏丹青拉开岳淡然的衣袖,两臂皆有伤,有鞭伤有烫伤,他抖着手扯松她衣领,里衣掩盖不住的皮肤上也密密麻麻都是伤痕。
“你打她?”苏丹青全身发抖,恨不得将欧阳维碎尸万段
。
“打她的不是我……不如你问问那两个奴才,打她的是谁?”
跪在地上的归一与小风·都吓得说不出话。
苏丹青伸手去捏岳淡然的脉门,“淡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维望向苏丹青的眼神如嘲似讽,“她疯了,不管是真疯还是装疯,她都不会回答你,我问了她一天一夜也问不出一个字,你猜她要是开口对你说话,我会怎么样。”
苏丹青扶起轻的像树叶一般的岳淡然,“她身上的鞭伤烫伤,错过了上药的最佳时机,注定要留下疤痕,再不处理感染的伤口,她活不活的成都不一定。”
欧阳维嘴角带着笑,眼中却只有彻骨的凉意,“那就别让她活了,反正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去死。”
苏丹青明知他说这话并非出于本意,却还是被他的灰心绝望刺的寒毛倒竖。
看来疯的不止岳淡然一个人,欧阳维也被毁的所剩无几。
眼看苏丹青扯住岳淡然的手不放,欧阳维越发的不耐烦,“她是真疯还是装疯,你诊出来没有?”
“大概是真疯……”苏丹青开口之前狠狠地咬了一口舌头,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坚定。
“疯了……也好……”欧阳维的笑声零落混乱的让人不寒而栗,“来人,打断这两个奴才的腿。”
杖刑人应声进房,内室一时哀嚎不断。
苏丹青医者仁心,看不得有人当着他的面受到如此虐待折磨,连声求欧阳维手下留情;欧阳维充耳不闻,只把眼看向岳淡然。
岳淡然从头到尾连眼皮都不抬,面上无一丝波澜。
“一条腿就够了,将人带下去。”
银剑领侍从进门,将两人搀出房。
苏丹青嘴唇被咬的一片血红,欧阳维哼笑一声,“你还等什么,给她敷药治伤。”
桌上早就摆着伤药汤药,岳淡然的伤显然不需要非劳动他亲自处理。苏丹青已经猜到欧阳维此举别有深意,说不定是要借他试探淡然。
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淡然又到底是怎么受的伤,苏丹青要被无数个不好的猜想压垮了,抬头去看欧阳维,欧阳维眼中的情绪复杂难明,又似清明一片。
苏丹青深深吸一口气,到桌边选了一瓶最温和滋补的外伤膏,再扶岳淡然起身坐到床上,低着头帮她脱衣敷药。
她身上的伤……
触目惊心……
苏丹青的眼泪流的如泄洪之川,失声间,他耳朵里却传来细而不闻的声音,“丹青,无论你听到什么,都不要露出半点异样。”
淡然的声音……
虽然与她平日里的嗓音大相径庭,苏丹青也分辨的出,他听到的是岳淡然的声音
。
他猛地抬头去看她,她双眼却空洞无神。
幻听吗?太过心神不宁才臆想她同他说话吗?
“丹青,是我,听我说,不管一会我说什么,你都不能表现出半点异样,答应我就眨眨眼。”
苏丹青惊得瞪大了眼,一时不知所措,直直望着岳淡然发呆。
岳淡然手脚都软软的任他摆弄,神情也满是恍惚,难道……她是在用腹语同他说话吗;苏丹青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欧阳维,欧阳维瞪着他的目光比刀子还锋利。
苏丹青忙转回头,挡住自己的脸对岳淡然眨眨眼。
“他给我用了软筋散,我现在连端杯子的力气都没有了,丹青,你能帮我配解药吗?”
“他为什么要折磨你?”
话一出口苏丹青就知道自己唐突了,只好做出自言自语的姿态。
欧阳维嘴角露出阴冷的笑,手扶桌做出要起身的姿态。
“他将我送到那种地方,是想折磨我,让我恨他而已……丹青,看在我们一场夫妻的份上,我求你三件事,第一件,帮我配软筋散的解药,第二件,帮我要回白蝉,第三件……我没气了,你再凑近一些。”
岳淡然的声音越来越弱,欧阳维也起身一步步地踱了过来,苏丹青顶着他的目光又贴近了她几分。
欧阳维眉梢眼角满是挑衅,“药敷好了还不肯给人穿衣服?”
苏丹青攥拳站起身,强挤出个笑容,“淡然的失心症治还是不治?”
欧阳维脸上的表情竟有些可怖,“装疯不用治,真疯的话,更不用治。”
苏丹青手心后背都是冷汗,“合欢蛊……治不治?”
“你不是将可用的法子都用尽了吗?”
“琼瑜琳三国有四宝,若有幸集齐了,大约能治百毒。”
四宝之说欧阳维也有耳闻,当下也不免活动心思,“东海之东,七色落英;南瑜之南,黑山虎涎;西琳之西,天山雪莲;北琼之北,白湖龙尾。”
“不错。”苏丹青神宁心定,“世人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