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禹谦口中的小官居然是正三品的兵部侍郎,皇帝更是连着惋芷的诰命一块儿封了。
本朝三品诰命封淑人,惋芷有些明白徐禹谦闲闲的语气是带了哪种不满,他竟是在意诰命的封号。
送走宣旨公公,夫妻俩捧着圣旨对视,惋芷先笑了出来,朝他盈盈屈膝:“侍郎大人,妾身在此恭喜您荣升。”
她是真的与有荣焉,她的夫君,如此优秀。哪怕现今别人不能正经的尊称她为夫人,她亦是京城中官夫人圈最让人心生羡慕的。
徐禹谦瞧着她精灵古怪的样子,忙伸手去扶好她。“身子重就别顽了,何时见你这么规整的一板一眼过。”
享受着男子的温柔,惋芷抿嘴直笑,又打趣道:“您如今可是嫌弃妾身了,也是,年纪轻轻的侍郎大人,只要出了府门怕是多少莺莺燕燕排队候着。”还在青州的时候,她虽没见着那些闺秀要贴上来的场景,可光听季嬷嬷几人说,她就能想像得出自家夫君有多抢手。
见她越发说得没谱,徐禹谦轻轻拧她鼻子当惩罚。
“先将圣旨收好,一会再收拾你这伶牙俐齿的小妒妇。”
惋芷丝豪不怯的笑,神采飞杨。“今晚我就到娘那歇了,侍郎大人您自个独守空闺吧。”升官的喜事,定然是要给老人家那报喜的。
十七岁的女子娇艳动人带着已为人妇的妩媚,便是怀着身孕亦风姿不减,大妆着的她就似那彩蝶般,从他怀里逃了出去,留下令人流连追寻的翩然身影。徐禹谦感受着手心还残留着的暖意,及那随风飘散的缕缕甜香,抬步追上。
其实,他才忧心,忧心她如此风情叫人窥了去……
双身子的惋芷自是逃不了几步就被捉住,而后去见婆母时,未沾星点胭脂的红唇嫣红水润,发肿发麻。
小儿子再度升官,一跃成正三品,老人家直高兴得笑眯了眼,策划如何在徐府给小儿子好好贺一贺。
惋芷身子重,婆母高兴便直接当了甩手掌柜,让管事在颐鹤院和徐府的跑,一切听丛婆母安排。
宋家那边,惋芷的信未到,程氏就已从早下衙回来的继子口中得知女婿升官了,高兴得明日就要上门祝贺。继女回来那日怕小孩闹人,便没有抱着到徐府,正好明日让一岁半的孩子认认亲。
说到要到徐府,宋承泽心里也痒痒的,与继母说明日下衙后他到徐府接她与弟弟。
程氏笑着睨他一眼,这继子总是板着脸不露心思,承认自己想见妹妹就那么难吗?还非得再拐一个弯。
也难怪庆王郡主上回与他说了几句话就气得满脸通红,她想想都觉得对不住郑家,好不容易千挑万选个好姑娘,又是那样尊贵的身份却被继子气跑了。也不知郑家老太爷有没有怪自己。
程氏想着心中就惆怅不已。
宋承泽见继母时笑时愁,猜不透她在想什么,木着脸告退一声直接回了房。
妹夫两年多就跳到正三品,如今他还在从四品慢慢熬着,想想挺不爽。
次日,徐禹谦便要到兵部上任,又缝三日一朝。
惋芷强撑着也要起身为他穿戴。
五梁冠,金带,赤罗衣、青缘赤罗裳,佩绶,白袜黑履。
徐禹谦张开双壁任她打点,看着她软弱无骨的小手一点点抚平皱褶,让朝服更加贴服在他身上,本就身材高大的男子被衬得越发威严有气势。
惋芷盯着他看了好大会,有些能想像到前世他在内阁,是如何气势逼人。
“今日在家中好好呆着,等我忙完回府再陪你到娘那去。”他在她脸颊偷香。
徐光霁自从成了亲便搬回到院子居住,惋芷到侯府走动倒是方便许多,只是他仍旧不太放心让她一人过去。谁知道徐光霁如今心思如何,还有他那心高手低的大哥是否满心怨恨,这些都是不可受控因素。
惋芷自然柔顺应承下来。
待送了他出门,她便打着哈欠再躺倒补眠。
一觉醒来居然已到了巳中,她趿了绣花鞋下床似乎听到院子里有极熟悉的声音。
玉桂听到动静进屋,见她扶着腰爬上罗汉床吓一大跳,“夫人,您醒了。”她只是转身出去半会的空,就失职了。
“您刚起来可见不得风。”玉桂见她要推开窗子,忙阻止笑道。“外边是您母亲过来了,还有您三妹妹和俞夫人,都带了小少爷前来,奴婢先伺候您更衣梳妆吧。”
居然是继母、庶妹与李明婳来了。
见惋芷瞪她,玉桂又忙摆手解释,“夫人,可不是奴婢不叫醒您,是两位夫人不许的。”
“你到底是谁家的丫头呢。”惋芷被她气乐了,她们说不叫就不叫啊,她居然睡到这个时辰,想想都臊得慌。
正房便一阵兵慌马乱,惋芷收拾齐整,出了屋便见缤纷烂漫成簇的海棠花树下,程氏与李氏相对而坐,两差了些许个头孩童拉着手,歪歪扭扭的走路。身上穿的是她在青州时做的小衣裳,宋惋怜在边上高兴的笑着。
“源哥儿,快来快来,姨姨这有好玩儿的。轩哥儿也快来,你走慢了,东西就归哥哥了。”李氏微笑着,晃动手上的玉环,玉器撞击的清脆声音十分悦耳,引得两位白白胖胖的孩子直盯着瞅。
程氏也在边上笑,“俞大人可真是舍得,这般好的白玉居然就拿来打玩意儿,这小孩子不知轻重的,摔坏了多可惜。”
“是您总是太节省了些,只要您点头,父亲估计要给打上个十个八个任源哥儿去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