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谦拉着关慈恩从廊道转了个弯,没有乘坐电梯,而是慢慢的走着楼梯。

他们走了两层楼,都没有说话,关慈恩不明白姑姑到底和母亲说了什么,但是母亲的眼眶分明有些许红肿,肯定是哭过的,想到母亲这么多年受姑姑的气,她的心里一阵发紧。

须臾,沈谦慢了脚步,他的带着薄茧的手始终紧紧的牵着她的,她感觉他们抓握在一起的手掌热乎黏湿,她分不清是她自己的手心在出汗,还是他的,抑或是他们共同的。

其实,沈谦的心是慌的,也是静的。

“慈恩,你说过的,我无所畏惧,你也无所畏惧的。”他的声音低沉沉的在楼梯间和着鞋子与梯步的踢踏声里响彻。

他终于还是觉得要说出来,说出来听到她的答案,他才真正的静得下去。

关慈恩滞了脚步,她比他刚好高一个台阶。他亦转了身回看着她,两人基本一个高度了。

梯间天花板上,白晃晃的吸顶灯照在两人的脸上,她突然觉得沈谦的肤色似乎都泛了白,不像往日那样的古铜色了。

“慈恩——,你有没有……”

“沈谦,”她打断他的话,声调很轻柔,看他的眸光也很温柔很平静。

“沈谦,我不讨厌你姑姑,更没有恨。”

沈谦定定的看着她水灵灵黑亮亮的眼睛,似是舒了一口气般接话:“嗯,我知道了。”

的确,二十年来,尽管她是如此心疼自己的母亲,尽管她第一次深深感到父亲并不如心里所想那样高大了,但是她没有讨厌沈云新。

父亲执念深得她难以理解,母亲偏执得她无法接受,但是父亲爱沈云新,母亲又爱他。

死了二十年的女人,她怀着敬意祭拜了二十年的女人,她讨厌不起来恨不起来,何况父亲尚躺于病床,母亲隐忍半生都还在爱着他。

也许,三人行的爱情,在她的母亲看来,也是给她父亲的最后的最深的爱吧。

“沈谦,”她收敛了思绪,静静的叫他,“我妈妈念的那一句,是爱情的真谛!”

沈谦深邃的瞳眸一瞬聚在她那张淡然宁静又美丽可人的脸上,缄默无声不过两秒,他拥她入怀,箍得紧紧的,紧得彼此都要喘不过气来,他和她的吐息都在彼此的耳畔,心与心坚定的相连。

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得今生与你擦肩而过!

那要同做枕上人,同连一颗心,需要前世多少的修为啊!

这样的多事之秋,这样夜凉如水的夜晚,他与她的爱情开出了最绚烂最美丽的花。

上了车,两人默契的系了安全带,关慈恩眉眼间带了笑:“先送我回我家拿了再去你那里。”

沈谦的唇畔亦是悬了笑意,他调侃道:“急慌慌的恨嫁之心,怎么,怕我不接盘?”

关慈恩给他一记小白眼,别过头,车窗玻璃上印出她浅浅笑意的脸蛋。

沈谦轻笑不语,启动车子往关家洋楼开去。

目的地到达,他解开自己的安全带,然后飞快下了车转过去为她开了车门。

两人再度手牵手走进了关家。

刚到玄关,关慈恩给沈谦拿了一双新的家居拖鞋,两人还没有换好,楼上已经传来了瓷片重力摔碎的声音,她换鞋的动作一滞,看了一眼和她一样抬头的沈谦,随即望向了二楼。

“滚出去——”

“滚滚滚,没看我心情不好吗?在关家做了二三十年,都不懂得察言观色!”

是关仲华骂骂咧咧的声音。

两人换好鞋,关慈恩疾步上前,便看到一脸委屈的孙妈端着托盘下楼,待她走近了,托盘里的瓷片琳琳碎碎。

“孙妈,怎么了?”她温声询问。

孙妈赶紧的嘘了一声,小声说道:“小姐从下午回来都一直发脾气,晚饭也没吃,我好心送了米酒汤圆,喏,她掀翻了……”

“小小姐,家里来客人!”她陡然发现沈谦走了过来,慌忙噤了声,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不打紧,孙妈,他是沈谦——”她回过头睨他一眼,又回头,垂了眼帘,脸颊有些热,她轻声说:“从今以后就是……小姑爷!”

“小姑爷”三个字听得沈谦不自觉的弯了弯唇,他和睦的冲孙妈打招呼:“你好!”

孙妈受宠若惊,连连笑着招呼:“小姑爷,你好,你好!”

随后便端了托盘去厨房。

沈谦笑笑,上前去揽关慈恩,低头冲她的耳边吹气:“我好喜欢你说‘小姑爷’!”

关慈恩蓦然推开他,往楼梯走,一抬眼,便瞧见二楼梯口,关仲华双手抱臂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她。

“姑姑。”她礼貌的叫她。

“哼——,关慈恩,你拉着他是回来向我炫耀?”她的语气特别不善。

“我们没那个闲心,关女士。”沈谦已经上前去拉了关慈恩纤瘦的手腕。

“你……,沈谦,你爷爷难道没有告诉你,她害死了——”

“关女士,这些不关你的事!”沈谦浓眉紧拧,隐忍着怒意遽然打断她的话,他紧紧的握住关慈恩的手。

关慈恩回握他一下正欲再说话,沈谦却是先她开了口,语气漫不经心且十分漠然:“关女士有这些闲心来嚼别人的是非,何不打电话去查问下陈盛泰,我先前可是见着他和汤女士在一起的。”

关仲华的脸色骤变,却仍是强装镇定,随后再一次看向关慈恩,“关慈恩,秦玉惠都知道你和他的事情,却不闻不问,你说你这有娘生没娘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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