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玄黑之影掠过,挡住了白衣女子的视线,也阻挡了宫澈愤恨不甘的目光。
只觉手中利刃穿透了皮肉,可宫澈却依然没有反应过来,他寒剑所指的猎物,其实并非他心中所想之人。
锋利的剑身没入后背,陌云开冰冷的脸色一滞,那双常年如冰的眸子里,总算染上了几丝痛苦与无力的意味。
刚才无幽甩开了他,他并未及时反应过来,他以为,那个人心中既然有她,便不会痛下杀手。
可是他错了,无幽甩开他的同时,宫澈便倒戈相向,他是真的要杀了无幽。
无幽木讷的盯着那柄从陌云开背部贯穿至前胸的剑尖,那颗一心求死的心再一次沉陷下去。
她抬眼,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清俊的轮廓苍白,双眉似剑,眸如寒潭深水,额前黑发微乱,脸上渗着细密的汗珠。
她就那么望着他,带着惊慌失措的神情。
他默不作声的看着惊慌失措的她,脸上尽量保持着冷漠和平静。
宫澈见陌云开挡了自己的剑,脸上的愤怒和不甘渐渐收敛下去。
他讽刺一笑,原来江湖上传言的那般不可一世之人,也不过是个蠢人,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豁出性命。
持剑的手再次用力一收,将那柄嗜血的寒剑从对方的背部抽离,带出泊泊鲜血,落了一地暗红。
陌云开身形一晃,闷哼一声。
只觉大半力气被那把剑抽离,身体不自然微微向前一倾,便离面前的她更近了些。
“领主......”
无幽惊慌的伸手扶住他,整个身子几乎栖在他的胸前,她盯着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我没事.....”
他见无幽如此惊慌,不禁伸手抚上她瞬间苍白的脸。
原本冰寒决绝的他,脸上竟染上了一抹笑意,轻柔而温暖,冰寒不再。
无幽身子一僵,他突如其来的温柔令她不解,却更令她心疼。
那抹温柔才停留了不过片刻,陌云开便将注意力从无幽身上挪开。
他无视了背上鲜血不止的伤口,一如既往的要将她护在身后。紧了紧手中剑,盯着宫澈讽刺的笑脸,面色冰冷依旧。
另一处与重重侍卫拼杀的几人,还未觉察到此处的情势,只顾着将扑上来的敌人一个个手刃剑下。
虽然只是单方面的杀戮,时间一长,却也消耗着他们身上仅有的体力。
“不要再挣扎了,你陌云开,以及在场的几位属下,今日必败无疑。”
宫澈轻然一笑,受了他刚才的一剑,只怕半条命早就没了。
陌云开冷冷盯着一脸胜券在握的宫澈,或许,宫澈说得对,无论怎么算,他今日都难逃败果。
但,让他如何将身后的她交给眼前这样一个决绝之人。
风中掠过一缕诡异的奇香,凡是带有戒心之人,皆能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压迫之力。
就连宫澈与乔千雪也不由得一惊,他们纷纷抬起头,四处搜寻着莫名出现的这一股强大的杀气来源。
“为了***湖各帮势力,中原的君主倒是够煞费苦心的.....”
一声沉着之音至半空响起,男女两种混合不清的嗓音,带着一丝轻蔑,让在场每个人一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周围宫殿房梁之巅,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身着异域黑罗衫的人,个个黑纱遮面。
虽然人数不算太多,只约二十余人,却正好占据了宫中每一处重要的关卡。
看身形,二十人里人人婀娜,该是均为女子,只有为首的那一个大麾罩身,不变雌雄。
“来着何人?!”宫澈脸色一变,之前的胜券在握之势不复存在。
为首的神秘人沉沉一笑,混合之音更重。
“君主大人不用管吾等是何身份,今日前来,为的是带走这些您不喜欢的人,还请君主大人成全......”
“成全如何,不成全......又如何?”宫澈轻笑一声,盯着宫楼上的那群神秘人,神色平静而复杂。
对方一听,忽而大声笑了笑,含糊的嗓音在风中颤栗。
“我蓬莱鬼母要的人,还从来没有失手的,君主大人,您可要想清楚了.....”
那人话刚落,就令在场所有人为之一惊,宫澈原本还算平静的心也为之一振。
蓬莱鬼母,传说中是东方海域之上,蓬莱仙山的主宰者,是辽阔海域之上的一方霸主,且拥有不老不死的独门秘术。
据传言称,她活了不下五百年,而且从不出山。
十年前曾有其手下为了追杀门中弟子而到过中原,却都是不了了之……
传闻中的这样一个人物,又怎么会突然在这宫里现身?
宫澈盯着那群不请自来的人,第一次觉得失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