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惦记着苹果的顾宴清被他这一句训了个懵逼。

医院里走廊很安静,他的这句义正严词的斥责就格外地惊人,护士推着一个吊点滴的白发老大爷经过了她们,瘦成一把骨头的老大爷睁着一双眼白多的眼,盯着这两个小年轻,似乎想到了自己那不孝的子孙。

男人一手拎着个果篮,抿着唇,从电梯里走了出来,顺手把顾宴清拎到了走廊上。

骤然遭此变故,顾宴清张嘴就要喊“救命”,男人眼睛眯了眯,手疾地从果篮里摸出一个苹果,塞到了她的嘴里。

这个苹果不知道被多少人碰过了!洗都没洗,也不知道有多少细菌,可能还会挂着各种“大自然的恩惠”哎!

顾宴清“呸”地就要吐出来,苹果即将落地的时候,那男人微屈身,手一捞就给接住了。

他讶然地望着顾宴清,眉毛一挑:“呦,年纪大了,也爱干净了嘛。想你小时候流着鼻涕抢我吃了一半的东西,也没见你这么嫌弃。”

他这熟稔的口气让顾宴清微怔。

看来,他是认识原主的?看他这年纪,不像是长辈,仔细看看眉眼,两人倒有着几分相似……莫非,这是原主的哥哥?

果然,长期见她不吭声,男人眉头一皱,突然伸出手对着她脑袋就是一拍,一边拍一边担忧地问:“哎呦我的老妹儿,你咋了?洗澡时脑袋进水了?还是之前把脑袋壳给撞傻了?怎么见了哥,还傻愣愣地不说话呢?”

顾宴清:……

你知不知道,本来不傻的也能被你这一巴掌给扇傻了。

病房里,江斜川正襟危趟,面带微笑地迎接着这个突然到访的“哥哥”。

他对原本的顾宴清的过往不甚了解,只知道她是被一名导演看中,拍了个青春偶像剧出的道。之后她放弃学业,与家人决裂,孤军闯入娱乐圈。

这就是江斜川对顾宴清家人的唯一认知。在过去的四年里,也没见顾宴清的家人来找过她一次。

因此,他下意识地就没考虑这个问题。

在过去的一段时光里,他们两个都忽略掉了顾宴清家人的存在,而现在,实在是措手不及。

面对着这个面色不善的哥哥,江斜川干咳一声:“顾先生,您好。”

得到了一句硬邦邦的回应:“叫我名字。”

江斜川的笑容有些尴尬。

他连这个哥哥的存在都不清楚又怎么会知道名字……

瞅了瞅江斜川,又看了一旁乖巧坐在小板凳上的顾宴清,男人恍然大悟,颤抖地指着顾宴清,心痛万分:“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给你换尿布给你沏奶粉。结果你个小没良心的,都不对别人提我这个哥哥!”

顾宴清:……

“交了男朋友也不告诉你哥哥我一声,好歹让你哥哥我把把关,别被这么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男人给拐走了!这半年多了,也不给哥我通个电话寄个信,你还真的不要你这个哥了啊!”

野男人江斜川出来解围:“……不是故意不联系的,去年清清出了车祸。撞到了脑子,失忆了。”

想了半天,江斜川还是把这个理由搬出来用了。虽然听上去有些扯蛋,但眼下,似乎也是最具有说服力的了。

男人狐疑地看了顾宴清一眼,凑上去仔细打量她,又是一巴掌拍在她肩上:“呦,长时间不见你个小丫头还开始给我作妖了!你以为假装失忆很好玩?撞一撞就忘了,再撞一撞就醒了?你拍电视剧拍多了,还真以为自己是女主角了?装,再给你哥装!”

这一巴掌拍在顾宴清身,疼在江斜川心。

男人浑然不知,自小和妹妹嬉闹惯了,后来又入军校,因此下手也没个轻重。

他还指了指江斜川,以便更有说服力:“你看,那小子都摔成脑震荡了怎么也没见失忆?哈哈哈,说,是不是准备好惊喜来吓我了?惊喜呢?”

这么干笑了两声,他看着顾宴清诚恳且无辜的大眼睛,愣了愣,又看向江斜川,后者一脸的不忍,这才有些回过神来:“……是真的?”

顾宴清机械地点了点头。

男人顿时手足无措了。

他先是傻傻地看着顾宴清,继而弯腰抚心口,表情沉重。

顾宴清被他这骤然的变化吓住了,关切地问:“你还好吗?”

男人闷声闷气地回答:“……你别说话,让我缓缓。”

他年长顾宴清八岁,碍于政策,为了生这个妹妹,父亲不仅被迫转业,家里也交了不少的罚款。原本也算是个小康之家,生生地给罚到了温饱线上。

但他一点儿都不埋怨这个妹妹,一家人都把她当成明珠捧在手里。

妹妹生的漂亮,小时候又乖又白净,母亲开了个小卖部,卖东西时,妹妹就搬了个小板凳坐着,一坐就是一下午。来买东西的人都会捏捏她的脸,夸一句这个女娃子长的真水灵。

后来妹妹年纪大了点,读了初中,因为生的漂亮,经常被一些坏男生软,受了威胁也不敢告诉家长和老师,只会一个人偷偷地哭。

有一次被他撞见了,当哥的当时就气的眼都红了,抡起来拳头就把那些人砸了个满地找牙。那天晚上他骑自行车载着妹妹回家,她的泪水把他的校服浸湿了一大片。

他成绩还行,受了父亲的影响,报了军校,后来又入了部队。回家的日子渐渐地少了,偶尔的通话中,母亲也担忧地说,妹妹成绩不大好,恐怕高考难以考上理想的大学。

他当时想,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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