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九年正月初五。
清晨,渊鉴斋,胤祚一身常服,正批阅奏折。
张廷玉和周家麟分别坐在胤祚左右手对奏折进行票拟。
票拟好了一本,便递到胤祚面前一本,由胤祚最终批示。
胤祚批的昏昏欲睡,暗想以前历代皇帝是怎么忍下这个苦差事的。
他随手翻开一本奏折。
只见其开篇写道:“古有多难兴国,殷忧启圣,盖事危则志锐,情苦则虑深,故能转祸为福也……”
胤祚直接跳过,看夹在奏折后的票拟,上书极为简单——“朕安好”。
卧槽!胤祚心中蹦出个粗口,感情这洋洋洒洒几千言,引经据典的一个折子,竟然是请安折。
怎么回事?
国家的车马人力很便宜吗?
虽说齐齐哈尔已经把盘古蒸汽机研制出来了,很快便可以带动火车在轨道上行驶,但也不能拿来运这种没营养的废话不是。
胤祚提笔,在折子上墨批:“皇上甚忙,无事勿扰!”
而后盖上了内阁首辅印。
胤祚翻开下一本。
开篇:“观睹我皇,登位以来,德布四方,仁及万物,越古超今,虽唐、虞无以过此……”
胤祚不耐烦的翻到最后,只见票拟道:“朕很好。”
好嘛!感情又是个请安折。
胤祚几乎崩溃,对两个阁臣道:“请安折都打回去。”
张廷玉和周家麟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深深的无奈。
内阁虽有阁臣九位,但大多事务都是二人处理,这些年因为胤祚改革,没少帮着善后,对胤祚的脾气也是一清二楚。
张廷玉拱手道:“皇上,这折子不仅是请安那么简单,譬如湖州知府此折就在暗指浙江总兵有谋反之心……”
胤祚无语:“我几年前不是颁过圣旨,大臣不可在言事折中请安吗?”
张廷玉不答。
胤祚叹口气:“再说浙江总兵拿什么谋反?他们常家在京城的面粉厂都不想要了?人家数钱都数的手软吧。”
胤祚吐槽了几句,又拿起个折子。
只见票拟写道:“朕吃过了,往后此物不必送来。”
胤祚觉得奇怪,再看前文,只觉得火气翻涌。
这折子竟是伊犁将军送来的,问皇上他去年进贡的葡萄干如何,今年要不要再送些来?
堂堂朝廷驿站,成了瓜果快递了。
胤祚把折子一摔,出去看风景去了。
正巧看见李德全在教二丫功夫。
经过李德全几年的悉心指点,二丫现在身手已经形同鬼魅,堪称大清武学第一了。
看到了胤祚,两人纷纷收了兵器拱手见礼。
胤祚随口问起凌子虚的事情,二丫道:“师父他老人家现在耳也不聪了,目也不明了,过了这么多年,仇恨也放下了。”
胤祚点点头:“那就好,你也要考虑收徒弟的事情了,中华武术不能断了传承。”
二丫则不以为意:“哎呀,皇上放心好了,等找到了有资质的徒弟,我肯定收下。”
这时候,内侍过来道:“皇上,大阿哥求见。”
“弘历?”胤祚一愣,“正巧我也要找他,叫他来无逸斋吧。”
片刻后,畅春园无逸斋内。
已经十六岁的弘历前来觐见,开篇第一句话便把胤祚雷的外焦里嫩。
“皇阿玛,儿臣以后不当皇帝。”
胤祚怒斥:“混账!我就你一个儿子,皇位不传给你,还能传给谁去?”
弘历梗着脖子道:“可以传给泺晴妹妹,或者传给平乐妹妹!梅瑴成说了,在欧洲女人也能当皇帝!”
胤祚大怒:“梅瑴成这小子看来是找打了。”
弘历不服气的道:“皇阿玛,儿臣以后要做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当皇帝对国家没用?”胤祚怒极反问。
“皇阿玛真当儿臣猜不出皇阿玛想干嘛?”
这下胤祚气势直接弱了下来。
弘历接着道:“现今天下政令皆出内阁,皇阿玛这是在为将来分皇权做准备,如果儿臣猜得不错,想必皇阿玛是想效仿英吉利行君主立宪吧?儿臣不愿当个虚君,请皇阿玛明鉴!”
胤祚不怒反笑,学着康熙的口气道:“你这小子,不愧是朕的儿子!”
接着又道:“你若实在不愿当皇帝,我也不强求,皇位自然有人抢着坐。只是你到时候别后悔。”
弘历硬气的道:“绝不后悔。”
而后弘历也态度一软,哀求道:“皇阿玛,儿臣也像梅瑴成、戴言他们那样,去西欧看看。”
胤祚鄙夷万分:“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不开化的蛮夷之人!英吉利首都伦敦,现在连个下水道都没有,居民有便溺之物,便倒在街上,满大街屎尿横流,臭不可闻,走在街上随时都有被幸运砸中的可能,光是脏臭就算了,如此恶劣的卫生,很容易滋生疾病,没见去留学的三百多个士子,回来只剩不到两百个了吗?都是病死的!”
弘历惊呆了:“梅瑴成和戴言他们不是这么说的……”
“嘿嘿,他们若说自己过的这么惨,不是惹你嘲笑吗?”胤祚冷笑。
“不对!”弘历警醒,“皇阿玛你给留学的士子们讲话时,也不是这么说的。你当时说,大清的百姓有了资本经济,却没有意识形态;有了科学技术,却没有科学素养,大清的缺少的,正在西欧酝酿着,要士子们去了解,去学习,再带回大清来。这些都是假的吗?”
胤祚淡定的很:“不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