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时,言初乐家里难得有了次小团聚。

也不知道她爸妈究竟是什么性子,结婚的时候动不动就闹不愉快,离了婚反倒相谈甚欢,宛如故友相逢。一开始的时候,她是拒绝这种关系的,毕竟家庭散了,小孩子最是难办,可现在自己也是半个大人,开始能体谅到他们的难处。

有的人,终究只适合做朋友。

初始的幸福美满是抵不过时间抗衡的。

言初乐把杯子里的可乐一饮而尽,顿觉豁然开朗。

餐桌上笑声不断,禾秋这次也没有急着离开,这顿饭吃得很温馨,看着两人客客气气地开始收拾碗筷,言初乐的手机响了起来。

接起来时,她还是有些紧张迷茫的,因为先前高晨风的乌龙,让她心有愧疚,上次在姜宁静的生日会上,曲怀奕才终于在宋许默的推搡之下支支吾吾地要了她的电话。

“喂,是我——”

确认对面是那个熟悉的声音,言初乐才松了口气,抬起脸时,满眼都是笑意:“什么事儿呀?”

曲怀奕轻笑两声,答道:“给你拜个年。”

言初乐特别喜欢听他低笑的声音,带着从胸腔里发出的共鸣,清澈又富有磁性,这次因为是从电话里传来,声线变得低了些,听得她莫名有点脸红。

“哦,这样啊……那我该回什么啊?同乐同乐?”

曲怀奕“噗嗤”一下,闲扯道:“在干吗呢?”

言初乐把脚搬到床上,惬意地坐着:“我说我写作业呢!你信么?”

曲怀奕道:“没品!”

言初乐笑起来:“你还别瞧不起年夜写作业的人,总归有的,我告诉你——”

话音未落,窗外隔着玻璃传来一声响亮的轰炸声,把她惊了一下,抬眼瞥见从窗帘里映出来的点点流光,莫名兴奋起来,跳下床去一把扯开窗帘,果然见漆黑的夜被染得五彩缤纷。

言初乐专心地盯着每一朵烟花,报告道:“我这边放烟花呢!”

光是听声音,就能听出她孩子般的愉悦,曲怀奕微笑着撑住阳台的扶手,也朝天上看去,无不失望地道:“我这边可没有呢……”

“那是你没福气,我这边一轮接一轮,看不完。”

“小猫,咱别嘚瑟成么?爱护环境人人有责,春节烟花都快被禁了,你们那边怎么还这么嗨呀?”

言初乐沉思一下,装模作样道:“恩……都是群胆大包天的。”

曲怀奕道:“胆大包天?这不就是你嘛,谁胆子比你大?你说实话,是不是你自己下去偷偷放的烟花?”

言初乐骂道:“放屁!烟花这种东西就是看别人放才好玩!”

曲怀奕感同身受道:“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你觉得是为什么?”

言初乐道:“自己下楼去放,肯定得仰脖子苦撑着看完,不然多可惜……可要是别人的话,没有兴致就可以不看了……你笑什么!那你说啊,你是为什么?”

曲怀奕收起笑容,解释道:“看别人放烟花,你不觉得有一种看别人的人民币在天上开花的感觉?”

言初乐:“……你狠的。”

听了这话,言初乐再抬头看去,就觉得那一朵朵火花真的在天空中开成毛爷爷的样子,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己……

言初乐打了个寒噤,本来心中的一点浪漫都碎成了渣。怒气冲冲地拉了窗帘后,沉默着不发声了。

曲怀奕听到好大一声拉帘子的声音啊,立马反应过来可能是自己把她唬得没兴致了,很不要脸地笑得越发开心。

过了半晌,他慢悠悠道:“最近开始忙起来了……”

言初乐独善其身,自然不会体会到上学狗的痛苦,很是欠扁地回应道:“嗯哼”

曲怀奕分明从中听出了“哈哈哈哈哈关我屁事老娘不用上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的意思。

眉毛一阵抽搐,继续坚持不懈地装深沉:“可忙了。”

言初乐听出他语气里是真的疲惫,想起从秦艾那里听说的,艺术生都开始抓紧最后的一年拼命了,补习班没日没夜地上,简直就是在烧钱的。不过同情归同情,留学生该有的优越感还是要有的,于是她道:“知道忙了就好好学,别到时候名落孙山。”

曲怀奕道:“你想太多了,现在谁都能上大学,大学生都不值钱了。”

言初乐道:“好的大学生还是值钱的……恩,你嘛……成绩跟不上,这张脸还是可以的……要不是身高压制,估计还能勾引不少男人过来。”

天生一张诱受脸。

曲怀奕太阳**突突直跳,喉咙里挤出俩字:“呵呵。”

他又道:“对了,毕业那天,你可以过来?”

言初乐眉毛一挑,反问:“你倒是希望我过来?”

曲怀奕故作淡定地放平声线,手指却不规矩地摩挲起栏杆:“嘿,咱们两个班可是打算并在一起开派对的啊,少人可怎么行?”

言初乐嘴角轻轻扬起,也是,纵观全校,怕是也找不出向他们那样相爱相杀的两个班了,最后还能一起毕业,确实还挺令人憧憬的。

她无端端就嘚瑟起来了:“容我看看档期。”

曲怀奕嫌弃:“你就作!”

言初乐嘿嘿一笑,两人又是一阵无话,思量着要不要道别了,曲怀奕说道:“以后怕是也没时间用手机了。”

她一愣,了然道:“……恩。”

“你平常会来学校么?”

“抽空就会来的。”

“抽空?抽空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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