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九月初五杨老将军寿辰至这段时日,帝都也发生了一些事情——
九月初六,王氏偕女杨玉琢拜见正在崇明寺诵经祈福的贤王妃与琦云郡主,后打道回府。
九月初八,贤王亲自到崇明寺接妻女回王府。
九月初九重阳节,皇室宗亲成员和大臣至太庙与皇帝陛下一起祈天祭祖,后皇室宗亲与大臣就各自移至祈天殿与太和殿享用素斋。
按照祖制,光禄寺承办的筵席一共有六等。
一等席,每桌金锭九两,主要用于帝后大婚或死后的随筵;
二等席,每桌金锭七两,主要用于太子大婚或皇贵妃死后的随筵;
三等席,每桌金锭五两,主要用于亲王、郡王大婚与贵妃、妃嫔死后的随筵;
四等席,每桌金锭三两,主要用于元旦、除夕、重阳、冬至等四大节贺筵席;
五等席,每桌金锭二两,主要用于公主、郡主大婚或筵宴大夏国周边各国与附属小国进贡的正、副使臣;
六等席,每桌金锭一两,主要用于将领远征或战事大捷、天灾祭天等筵席;
今日重阳祭祖,虽是吃的素斋,却也是每桌金锭三两的四等席。
容煊随意吃了一些素斋,便放下筷子出了祈天殿。
祈天殿伫立在太庙的南面与太和殿之间仅一湖之隔,湖水碧绿好似一朵盛开的海棠花,所以取名为海棠湖。
湖畔两旁栽有一行垂柳,一艘艘停泊在湖畔的小船就栓在柳树上,随时恭候着贵人们泛船来往于两殿之间。
容煊也要了一艘小船,但他并不是要过去太和殿,而只是单纯地想要游湖。
在他正准备摇起船桨时,一名穿着华贵的紫衣少女却不请自来,也登上了小船。容煊只是看了那为紫衣少女一眼,并未驱赶也未说话,摇起了船桨。
九月入秋,帝都天气最是舒爽的时候,最是适合撑船游湖不过了。
紫衣少女坐在船的另一头,拖着香腮,一双眼眸落在碧绿的湖水上那倒影的人影。
等了半会也没见容煊有开口的意思,少女终于沉不住气,率先打破这沉默。“听说,你和茉儿在洛阳重聚了!”
容煊停下划桨的动作,收回望向湖水的视线转落在紫衣少女身上,紧抿的薄唇轻启冷冷淡讽道:“你的人一直跟着我,我与谁相见又做了何事,又岂能逃过你的耳目!”
紫衣少女闻言也不气恼,眼角眉梢含着笑意,但那双粉唇却是犀利地反讥回去:“你不是也派了那位鼎鼎大名位列江湖第一高手榜十名的卓尔群跟着茉儿!”
那日在昭德长公主府提醒春意的高手,就是卓尔群。
容煊派卓尔群跟在茉儿身边,其一自然是保护她的安危,其二自然是想知晓心上人每日都在做什么?
但瞿天麟派在茉儿身边保护她三人中的清风,还有那个假扮瞿天麟近身侍卫的玄临武功都十分高强,一般护卫很容易让他们察觉所以卓尔群自然便是那最佳的人选。
容煊收回思绪,对紫衣少女说:“茉儿她是我的未婚妻。”
但那位紫衣少女闻言却像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大笑了起来,甚至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好半晌,她停下来之后,才对容煊说:“茉儿确实是你的未婚妻,但那是前一世。如今你容煊这一世的未婚妻是我——琦云!”
容煊闻言抿紧嘴唇收回目光不去看她,又重新摇起桨,那如醇酒的声音夹杂着几分冷冽的语气:“那是皇伯父的旨意,我心里承认的,只有茉儿一人。”
“是吗?!”好半晌,琦云的声音才从他身后传来:“可皇命难违,你抗不了旨,我也同样不能抗旨。”
容煊划桨的手轻轻一顿,嘴角旋即绽放一丝苦笑。
是啊,皇命难违。
他和琦云身在皇家,又岂能挣脱了这样的命运。
小船微微晃动,琦云幽幽的叹气声已在容煊耳边落下。一双藕手从身后轻轻环抱他的腰间,他挺直的背脊被琦云的脑袋轻轻枕靠着。
“容煊,过些时日我会去见茉儿,你要来么?”琦云眸子勾住不远处湖畔,某个匿藏于柳树阴影处的一道明黄轻轻问他。
容煊的眼角也朝那道明黄瞥去,轻轻地“嗯”了一声。
时间转眼又过了两天,被调去蜀地的卫庭司捕快古酱风尘卜卜赶回帝都。
他稍稍回去梳洗换上一身洁净的衣袍,就急忙进宫面圣。
乾元殿,是历代大夏皇帝处理朝政的地方。
如今的大夏皇帝元康帝即位十载,虽已过四十不惑之年,但因为常年保养得宜,又生了一张英俊的脸,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此时他手中正阅读着古酱呈上来的奏折,越往下看,脸色越黑。
好半晌,他将手中的折子掷于案上,勃然大怒道:“这妇人如今是越来越猖狂了,竟授意她的外戚抬高税收、鱼肉百姓、夺更农产为私产!”
古酱脸色也十分难看,对元康帝道:“陛下,以上罪诏还只是一部分已经查实的。卫庭司最近还查到安庆县知县杨戟与部分江湖帮派走得很近,似乎有意拉拢江湖势力。”
元康帝膝下有五女却无一子,按照大夏律法,未来的新帝必须在宗亲中挑选出来。
以目前的形势,陛下同胞兄弟当今睿王的嫡长子与次子容衡、容桓和皇叔谨王养孙容煊希望最大。
原本丽妃是想请求陛下将五公主指给恒俊小王爷,打着与谨王结亲之意好将五公主推上后位。但膝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