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您看,裴长青那老贼却是带着自己的牙旗,跑到我军火炮攻杀不到的盲角去了!”
在此时的巴陵城外,自有张世华的无数眼线。故而在裴长青他们在城墙上有所行动的时候,城外的一名眼神极好的亲卫士卒,却是不由将这件事第一时间告知了张世华。
不过对此,张世华却也并不着急。他本就不奢望自己可以仅凭手中那区区九十余门火炮,轰杀一位手掌数万兵马的大吏枭雄。
所以在看到裴长青高举着自己的牙旗,近乎是一路小跑的去了城墙的西北角之后。张世华便也就摆了摆手,对着手下的炮手们下达了自由进攻的命令。
反正炮多势众而且还根本不需要担心巴陵守军对他们的反制。有了这样巨大的优势在,张世华自然也要好生为所欲为一番。
“轰轰轰!轰轰轰!!!”一连足足两个时辰,巴陵城外的炮声却是从来没有间断过。
当然,除了一开始那短时间,黑衣军用九十余门火炮齐射了几轮之外。在裴长青他带着自己的帅旗来到城墙西北角后,张世华便也就将麾下的九十余门火炮分成了三组,让后再让着三组人接连射击。
这般一来,虽然声势比不得方才威武雄壮,但却是胜在连绵不绝。
所以就在这般接连不断的轰了两个时辰,前前后后加起来的打出的炮弹都有近三千发的时候。巴陵城墙上的官兵士卒也是再也不敢露出自己的身躯来了。
毕竟在方才时候,胆敢这样做的人,差不多有四成都被黑衣军用火炮轰杀成了一滩血肉。
人数虽然是不多,不过也就是区区数百人。但以此而形成的威慑力,却是数倍于杀伤数字了。因而在这个只能被动挨打而不能反击的过程中,巴陵城守城官兵们的士气也是下跌的厉害。
不过令张世华感到美中不足的却是。在这个过程之中,那些守备在巴陵城前的万余水师部队,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不敢反击黑衣军的船队以求破局。
这无疑让张世华感到有些无奈。毕竟在这个时候,估计没什么事情,是比亲眼目睹己方兵马的再度惨败,更能打击这些个巴陵官兵们那原本就不高的士气了吧?
不过这件事,后来想想便也就释然了。
前日,长江之上,公调站一战。裴长青帐下的前军部队,近乎被黑衣军士卒用火攻的法子杀得全军覆没。
而既为前军部队,想来便也就知道。前日那些个被黑衣军擒杀的水师官兵,定然也就是裴长青帐下最精锐勇猛的一批士卒了。
而这样一大批精锐勇猛的士卒被擒杀,余下那些个士卒,在军中自然也就是相对胆小庸碌的人了。这样的一批胆小庸碌的家伙,又刚刚经历了一场大败,心中对黑衣军对黑衣军的恐惧之心还尚且没有消退,又怎么可能敢在这个关头,向黑衣军主动的发起反击。
所以在明白这一点之后,他便也明白了麾下军师赵子玉,狠辣之中所蕴含的深意。
因而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张世华他摆了摆手,便也不由让麾下将士,将前日俘虏的那千余水师官兵从各个战船的船舱中,带到了众人之前。
“主公,真,真的要如此吗?”战船之上,张世华的身后位置。作为张世华帐下秘书郎,在整个襄荆之地都算是略有文名的黄载,见到张世华这般凛然下令,面色也不禁一白。
却是今日,张世华将要做一件在今世和后世之人看来都极为残忍无道的事情——杀俘!!!
不过在这个时候,黄载他才刚刚将口中之言吐出,站在张世华另外一旁,距离张世华的距离也远远要比他近的赵子玉,却是阴沉着脸,拿着眼睛瞪着他,怒然冷哼了一声。
“……”见军师赵子玉发怒冷哼,本人不过只是一个七品小官的黄载。心中恐慌之下,自然也是忙不由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但此时黄载他虽然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不过在这个时候,战船之上张世华左右和黄载他抱着同样想法的人却是不在少数。
毕竟自跟随张世华一来,张世华麾下的将士便从未做过杀俘泄愤的事情。
而且这些个俘虏九成九都是南方汉人。受张世华的感染,大都已经有了一些朴素民族意识的黑衣军将官,对于这样的事情,自然也就更加的排斥了。
故而在黄载闭上了嘴巴之后,知道麾下的将官还有很多人一时间在情感上难以接受的张世华,便也不由长叹了一口气,并转过了身子。
“汝等难道以为,我今日杀俘,仅仅就是为了泄愤吗?”张世华问着,脸色上倒是不悲不喜。
因而见张世华如此,众将官心中没底下,面对着张世华的目光,便也不由一个个的低下了头颅。
但虽是如此,这些人却显然还并不理解张世华为什么要做这样听起来便让人厌恶的事情。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张世华对着他们轻咳了一声,便也不由开口讲道:“汝等今日观此城便也可知,即便我军兵精甲坚,但若想在数万官兵的守备之下攻下此城,也绝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汝等且想一想,岳州州治巴陵城尚且如此,整个湖广行省的治所江夏城又会是如何?”
“这……”听到张世华这样说,周围的众将官们相视一顾,一抹担忧却也不由涌上了心头。
却如张世华所言的一般,单单是岳州州治的巴陵城,其城墙的高大坚固和水师兵丁的勇猛精锐,就已经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