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馆。
魏三娘接到纪安诫的传递的信,翻了个白眼。这人还没为自己出力,倒先开出条件来了,真是个不知足的混小子!
“掌柜的,骆公子来了。”侍女大声报。
魏三娘又低骂一句:“又来个混小子。”
脸上却很快堆上笑容,整整衣襟声音欢快:“快请。”
话音落,楼梯咯噔响,骆凛很快就略一低头进来,冲她拱手一礼:“魏掌柜。”
“哟。骆三儿,好久不见,越发玉树临风了。”魏三娘一见他就忍不住调戏。
骆凛暗自望空翻翻眼,躲开她的咸猪手,径直去到圆桌边笑问:“掌柜有请,我敢不来?”
“我这不是想你了吗?”魏三娘扭身走到他身边,盯着他棱角分明好看的侧颜,啧啧道:“越发好看了。家里收通房丫头了是吧?瞧这精气神,不同于往日呀?”
骆凛又躲开她,很是无奈兼无语:“魏掌柜,说正经事。”
“你这么大人收通房,不是很正经事吗?一次收几个?”魏三娘发挥八婆特质,兴致勃勃追问。
骆凛不得不辟谣了:“魏掌柜,你不是号称消息最灵通吗?难道不知,我最近一直在太平县当差?”
这意思是,哪有时间在家里收什么通房丫头?
“哦,不是吗?”魏三娘还困惑:“瞧着你这气色,这劲头,像是跟女人有关?”
骆凛本来自顾自倒茶喝,差点喷她一脸。
他面红耳赤嚷:“魏掌柜,你闲的没事不要瞎猜好吧?”
“切,还想蒙我。”魏三娘就拍桌子气哼哼:“纪府那个多寿丫头是不是你搞的鬼?”
骆凛装做听不懂的样子,茫然:“什么丫头什么搞鬼?魏掌柜,你不要败坏我的名声。”
魏三娘这会也不花痴了,望着他冷笑:“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骆三儿,亏你还是个老江湖,不知江湖规矩,见者有份吗?”
骆凛继续装傻充愣,还闲闲的伸手翻看桌上纪安诫递来的信看。
‘嗖’魏三娘一把抢过,冷着脸索性开口:“我也不贪多,一万就行了。”
骆凛眉眼一挑,嘴角勾出丝莫名的笑意:“一万?还真是不算多。”
“可不是。我费了多大的心神,好不容易……算了,给钱吧!”魏三娘本来想诉一下苦的,话风一变直接摊手要银子了。
“掌柜的,我若是不给呢?”骆凛好笑了。
魏三娘捋捋碎发,笑嘻嘻:“不想便宜我也行呀,只怕那么些白花花的银子要充官库去了吧。”
“只能二选一吗?”骆凛一点不着急,还笑问:“就不能有第三种选择?”
“没有。”魏三娘压低声音:“多寿那丫头的身份一暴光,损失可就大了去喽。”
“这么说,一万两是封口保密费?”骆凛眉梢一挑。
魏三娘云淡风轻:“你要这么想,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就是被先帝抄斩的京卫指挥使留下的那笔财宝,她魏三娘不知道便罢。现在知道了,就得分点肉。哪怕是汤汤水水也好,总不能空手而归。
“没钱。”骆凛直截了当。
魏三娘脸色一变,敲着桌子:“少在我面前哭穷。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批财宝你已经起取出来,至少百万数。骆三儿,你吞得下吗?”
骆凛还是不急不燥,端茶抿一口:“没错我是起取出来了。不过,我只是代管,无权动用。”
“哼。”魏三娘就不乐意了:“非逼我撕破脸是吧?”
骆凛似笑非笑:“掌柜的不是去找过多寿吗?怎么,无功而返,所以就找上我了?真的就缺这一万银?”
“呃?”魏三娘面上讪笑了一下,道:“你们这些茅坑里的石头,真是又臭又硬呀。不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吧?一万银对你们来说,很多吗?九牛一毛而已。”
“嗯哼。”骆凛似是而非听着。
“好吧,直说了吧?我知道你帮那丫头办了一张证明身世的文碟。就算我告密官府,也无济于事。所以底气很足,对吧?”魏三娘又换种态度,语重心长式的:“可是,骆三儿,你有没有相过,对这丫头起疑的可不是止我这一家哦。就不怕其他人不管不顾的揭发出来?”
骆凛慢慢点下头。
魏三娘就兴致很高的接下去:“你看。你呢,挂着个太平县尉的闲差,一天天的不在京城。哪像我们丝馆,京城大小破事尽在掌握中。”
“所以呢?”骆凛斜眼还笑眯眯追问。
“所以,你想保全那丫头不出什么意外,是分身乏术。不如,使点小钱,让我们丝馆的人代你看护她,怎么样?”
绕来绕去,还是脱不过一个利字当先。
不过呢?这总比方才空口的牙的‘江湖规矩见者有份’有份量多了。至少,是出力拿钱。
简而言之就是骆凛想保护多寿不受其他阿猫阿狗的偷窥,而他时不时在太平县当差,对京城掌控不足,多寿的安危无法做到周全。不像消息灵通的丝馆,大大小小破事都一清二楚。要想多寿平安无事,还不如拿出小钱,请丝馆人的保护来的周全妥当。
‘啪啪’骆凛鼓掌,笑说:“好办法。”
魏三娘眯起眼睛盯着他,不确定他到底是真话还是反讽?这小子太滑头了。
“可惜,晚了一步。”骆凛果然话风一转,不尽如人意。
“什么?”魏三娘诧异。
“不好意思魏掌柜。在下已经找了个合作伙伴,只怕要辜负掌柜的美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