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风了。天边有阴云层集,有山雨将至的架势。
客栈用早餐的功夫,自有人去衙门找捕头打听聂其仰的消息。
很快,聂其仰就兴冲冲的扎进来,看到这么些熟面孔,格外惊喜:“哎呀,你们都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顾令娴面色淡淡的。纪浅夏冲他举茶杯:“别来无恙。”
“纪姑娘,你能来就太好了!我跟你说……”聂其仰凑到她身边,就要展开长篇大论,骆凛一手拎开他,指桌:“吃了吗?”
“还没呢。”
“一起吧?”
“行呀。”聂其仰也恼他拎人举动,不过大早上闻讯赶过来,肚子正唱空城计呢。于是就挨着纪浅夏坐下,偏头冲她笑说:“真没想到,纪四姑娘你竟然来了?”
“闲来无事,我陪阿娴来的。”
“阿娴?”聂其仰瞄一眼顾令娴,笑嘻嘻:“顾姑娘都跟你说了吧?”
“没说太细。”
“好,我跟你说说这些日子我是怎么查这个失踪案的。”
骆凛黑着脸:“其仰,不急在这一时。”
“哦。也行,先填肚子。”聂其仰摸摸肚皮,不客气的敞开吃。
分别这几日,他还是这般直来直去,一点没改性子。估摸着,也没什么进展吧?
纪浅夏抿着茶与顾令娴交换个眼色,都对聂其仰不太信任。
“哎,对了,京城怎么样了?”聂其仰抽空问及最近发生的大事。
“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聂其仰忙忙喝口水,感慨:“真没想到呀,七王爷会谋反?对了,人呢?逮到了吗?”
“嗯。”客栈还是其他客人,不方面多说。
聂其仰又叹息:“怕是要连累不少人。”
纪浅夏小声问:“下河县没波及吧?”
“还好,消息传过来是惊慌了一阵,让秋大人压下去了。”
“这位秋大人是此地父母官?”
“正是。”
“为人如何?”
聂其仰喝完一盏汤,抹抹嘴,思索小会:“不好说。说昏官吧,也没怎么鱼肉百姓。说清官吧,断案糊涂。”
“那就是庸官。无害但也无能。”浅夏点评一句。
在座都惊起。
还挺精确的呀!
“对对,就是这样。纪姑娘,你说的太好了。”聂其仰差点要拍她的肩以示大力赞成了。
骆凛干咳一声。
聂其仰扬起的手又落回,他讪讪笑:“我忘乎所以了。”差点巴掌就要拍下了。
“理解。”纪浅夏反而伸手在他肩上轻轻弹弹。
骆凛脸色很不好看。
“那现在要不要我领你们去县衙?”聂其仰咧嘴笑问,主要问纪浅夏。
“你先说说,这些日子查到什么了?”
“好。”
吃饱喝足,天气虽阴有风,正好可以逛逛。
一行人由聂其仰领着边走边说。
“我查过,失踪的叫王大壮,是东街开肉铺的。不是很有钱,但温饱还是没问题的。”
纪浅夏插嘴问:“什么模样?多少岁?”
“三十左右。模样,据说高高壮壮的,相貌倒不是凶神恶煞,跟四邻关系处的不错。”
顾令娴问:“有别的仇家吗?”
“没有。有客人赊账,久了,他也上门催过。但并没有到不共戴天的地步。”
“接着说。”
聂其仰精神饱满说:“同乡是姓栗的。做点小本生意,时常要外出,家境过得去,但也算不上富户。这两家认识多年,彼此都熟悉。”
“所以,没有杀人动机呀?”浅夏托腮自语。
聂其仰就引为知己:“可不是。完全没有必要嘛。大家知根知底,手头有多少钱,一清二楚。我也觉得栗家完全没必要做这种蠢事。可是,到底王大壮是跟着一同出门,这么多日未回,遭不测的可能极大了。”
“就算遭不测,未必就是同行的同乡人下手呀?”
“对呀。我也闹不明白,怎么就断了同乡的死罪。正在牢里待秋后处决了。”聂其仰狠狠击掌:“所以,我就说这秋大人糊涂。”
骆凛神色不变,情绪没那么容易受影响。他平静问:“你见过栗家人了?”
“嘿嘿,托着关系,我去见了牢里的栗家嫌犯。他赌咒发誓,绝对没有见财起意,也保证王大壮是真的提前回来了。至于提前回家还是去别的地方,那他就真的不知道了。”
大伙静了片刻。
一个不见了,一个说早就分开各走各的。到底是有人在说谎还是另有隐情?
顾令娴沉吟良久,期艾问:“有没有查过,他们出门做生意,落脚在何处?”
“官差去查过了。外地落脚的客栈店主也证实,的确是一同来投店的。别的线索并没有。”
骆凛垂眼想了下:“这两人,为人如何?”
聂其仰得意一笑:“这个,我也四处打听过。王大壮平时为人,倒没什么黑点。好喝点酒,也没有赌博的恶习。这个栗家老大,为人更是诚实,没有污点。认识的人都评价极高的。”
“这么看的话,更加没有理由杀人。”
“说的是呀。可是,王家不这么想。他们就认准了,人是一同出门的,偏偏没回来,同乡就有责任。”
纪浅夏摇头:“都成年了人,还真讲究同进同出呀?按我的意思,疑罪从无,栗家没责任。”
“疑罪从无?”骆凛扭头看她。
“是。有疑点,可没证据,就得按无罪论。不能因为王大壮生不见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