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嵌进手心肉里,黄连强忍住呕吐的感觉,扯着嘴角故作坚强地对卓斯年笑道:“斯年,我想喝水。”
“好。”
放下保温盒,卓斯年转过身走到桌子旁边,拿了一个水杯放在桌上,端起水壶,倒水。
看着卓斯年转过身去,黄连面色一变,抓过了垃圾桶,将胃里的东西全都呕了出来。
好难受,好难受……
好像胃都要吐出来了,吃进去的东西又吐出来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怕卓斯年看到了她这个样子担心,黄连赶忙扯了几张纸巾擦干净嘴巴,然后掐了一把自己的脸颊,让两腮染上一点点红晕,看起来有气色一些。
黄连没有看到,卓斯年在她拿起垃圾桶吐的时候,已经转过身来了。
亲眼目睹黄连躲着自己吐的模样,卓斯年浑身一震,如遭雷劈,身体仿佛是破碎的玻璃,碎裂成一片一片,心脏像是被放进绞肉机,绞碎成了肉末。
在黄连掐自己脸颊的时候,卓斯年转过了身去,背对着黄连,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缓缓转身,“水有点烫,慢点喝。”
“嗯!”黄连的脸颊红润,看上去气色很好的样子,笑容灿烂,好像没有什么异常,似乎一切都正常。
卓斯年心如刀割,面上笑着,“粥好吃吗?”
“很好吃。我还想吃呢……”
突然间,被卓斯年用力抱在了怀中,他的手臂紧紧搂着她,那力度好像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似的。
黄连瞪大了眼睛,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呆愣愣杵在了那里:“斯年?怎么了?”
“没什么,我觉得粥不新鲜,要不然不吃了吧,多喝点水。”
黄连一怔,莞尔勾唇,喜笑颜开,“好呀。”
心底悄悄松了口气,斯年怎么知道她不想吃粥的。
不吃粥真的太好了,只是现在她一点胃口都没有,胃里排江倒海,反胃得厉害,等下想吐被斯年看到,他该担心和心疼了。
黄连不想看到卓斯年为她担心下去了,昨天看到卓斯年眼睛布满红丝的憔悴样子,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
黄连心好疼,好酸涩,不忍再让卓斯年为她而消瘦,她心底过意不去。
……
青城,卓家老宅。
卓斯文坐在轮椅里,被医院的护士推进了卓家的大门。
苏淑婉迈着碎步出来,一看到轮椅上手上脚上缠满了纱布的卓斯文,大惊失色地叫了声,几乎是跑了过来,“斯文?你怎么搞成了这样啊,妈妈好担心你知不知道,大过年的你的身体怎么了,怎么搞成这样了?”
苏淑婉红了眼眶,冲过来用力抱住了卓斯文。
“妈,你放开我,我要被你抱窒息了!”卓斯文不耐烦地推开苏淑婉。
“傻孩子。你的手怎么了啊,你的腿,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啊,昨晚你去了哪里,谁欺负你了,告诉妈妈,妈妈帮你报仇。”
“没人欺负你,你不要想这么多,是我自己在外面不小心摔了一跤。”卓斯文皱着眉厌烦地回答。
护士温柔地向苏淑婉汇报:“夫人,少爷的腿和手都骨折了,不过是很严重,但近期还是要好好养着才行。”
“骨折?你到外面摔了能骨折?”苏淑婉一听就知道卓斯文一准是在外头给人欺负了,咬着牙愤愤地道:“你说,是谁欺负了你,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别怕,告诉妈妈,妈妈给你做主。妈妈帮你收拾那个人。”
“妈,都说了我是给摔的,你收拾谁啊?你儿子自己摔的你要收拾你儿子啊?外头的冰这么厚,摔了骨折的一抓一个,你疑心病怎么这么重,有空管这个还不如烦躁,挥了挥手,“行了,我先上房间了,别过来吵我。”
“斯文……”苏淑婉委屈地啜泣,还想说什么,卓斯文自个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跳着回了房间。
苏淑婉想去扶,手被卓斯文给甩开了。
看着卓斯文的背影,苏淑婉嘟嚷,“在外头受了谁的气,怎么脾气这么大,吃了火药一样,这孩子也不知道小心点,做父母的真是提心吊胆啊。”
关上房门,卓斯文躺进床上,想到卓斯年说的事情,心底便忍不住的愧疚和悔恨。
从来没有见过冷酷得卓斯年对一个人这么上心,显然黄连是唯一一个能让卓斯年上心的女人,并且住进卓斯年心里的女人。
他要间接害死了卓斯年的心爱的人,说到底他和卓斯年的身体里都留着卓志山的血液,血浓于水,无论如何明争暗斗,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卓斯文根本不想伤害任何人,任何人他都不想伤害,更加没有想过去杀人,而如今却间接杀死了黄连,害得黄连的性命岌岌可危。
虽然他有责任,可是黄连前三年都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后面万佳怡回来了,黄连的身体情况在每况愈下,现在干脆躺在病床上了。
如果黄连出了事,和他脱不了干系,不仅如此,万佳怡也有责任,万佳怡也是头号罪人。
不行……
卓斯文坐起了身,捏紧拳头。
不能坐以待毙,万佳怡欺骗了他,玩弄了他,把他骗得团团转,现在股份的事情还不敢和卓志山说,被卓斯年打的身体还没养好。
卓斯文怕被卓志山直接打得半死,更怕被卓志山发现,担惊受怕,全都拜万佳怡所赐。
万佳怡这个女人,还想要害死黄连和卓斯年,这笔账他要去和万佳怡好好算算!
卓斯文拿出手机,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