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有理,弟子听闻秦国的士人穷的连衣物都穿不上,他们打仗的时候为了彰显自己的强盛,都要相互借衣物”一个显然十分厌恶秦国的弟子道。
他这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嘲笑。
孔丘却没有笑,相反,他很严肃,他的眼睛与鼻腔有些泛酸,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无衣?与子同袍?我恨无衣与同袍!“
”因为这是鼓吹战争”
“因为他没有抱着善的目的,仁义的目的”
“这样的战争不会带来人们的幸福,更不会带来财富与文明,因为它是摧毁,它是毁灭,它是让一切美好的东西都会消失”
孔丘的话让堂内的弟子皆是垂头不语,此时堂内气氛很沉闷,屋外的秋雨又开始莎莎起来。
颜回控制不了自己的咳嗽,让旁边沉浸于思考的端木赐醒来,他深吸一口气转换话题道:“夫子,您对公子荼砍掉召公树是什么态度?”
孔丘先是没有说话,他看着身前的那把古琴,手指一波弄,弦音清响而缭绕:“公子荼,他就是个坏蛋!”
噗!
众弟子听到自家夫子的话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无不忍不住大笑。
听闻自家夫子曾经骂过大嘴巴子宰予说他是朽木,如今又听到自家夫子破口大骂声闻天下被誉为圣人转世的公子荼为坏蛋,当真是一时情感难于言表。
不过堂内众人却因此一下子变的轻松与活跃起来,他们都知道自家夫子和公子荼的关系,有点像闹别扭的小情侣一样。
彼此明明都很欣赏,可是看着对方又彼此的不顺眼。
“你们不要笑,夫子是认真的”就在众人嗡嗡笑谈吕荼的时候,颜回突然又再次咳嗽沉声道。
他的话很快让众弟子迅速平息波动的情绪,他们纷纷看向了自家夫子。
孔丘看了这近百的弟子,心中喟然长叹,知我心者,谓我心忧,不知我心者,谓我何求,知我者,颜回也!
他从蒲团上站起,慢慢的走到门外,看着秋雨滴滴答答,所有弟子都看出了自家夫子与往日的不同,因为他的背佝偻了,他的气势就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每个人都在屏住呼吸看着等待着自家夫子的所言,秋风带着秋雨吹在了孔丘的脸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扭头回来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公子荼,他砍的那哪是树啊?”
“他砍的是召公,是周礼,是对周王室先贤尊崇的信念”
“你们知道吗?”
“欲要毁灭一个国家,最迫切的是要毁灭什么吗?”
“是毁灭为这个国家建立之初做出重大贡献的故往英雄和先贤啊!”
“一个为建国做出重大贡献的人都是那样的不堪,那这个国家又何来的向心力呢?”
“召公毋庸置喙,是我大周的先贤,可是他吕荼如今砍了它,还砍的理直气壮,这真是踏”孔丘咆哮道这儿的时候,差点连脏话都吐露了出来。
“真可怕啊,一个是召地士人的生死存亡,一个是天下的人心走向!”
“吕荼,他就是一个坏蛋,十足的坏蛋!”
孔丘在两者痛苦选择面前只能选择第三者,痛骂吕荼。
此时的吕荼在干什么呢?
他已经返回了雍都,这一日他正在后园读书,后子针带着一人来了。
那人准确的说算不得人,只能说是个小童罢了。
小童身体很孱弱,他怯生生的躲在后子针身后,一双明亮的眼睛瞅着吕荼。
吕荼自然也看到了小童,只是也没有过多的关注,站起身对着后子针道:“不知驷车庶长到来,有失远迎,还望驷车庶长恕罪”。
后子针伸出红扑扑的猪蹄手道:“公子多礼了”。
“请”吕荼言罢头前带路,小童牵着后子针的衣袖在后面紧跟着。
“公子,e此次前来,有件事希望你能多多帮助”后子针抿了一口红枣茶,吧唧吧唧嘴道。
“哦,何事?驷车庶长于荼有救命之恩,且莫说什么两家话”吕荼闻言心中暗自纳闷,后子针怎么说都是秦国的三把手,他怎么可能有求自己这个流浪在国外的公子呢?
于是他盯着后子针很奇怪道。
后子针笑了笑让躲在自己身后的小童走了出来,指着他道:“这个小童是e的亲侄孙子弟,深得e的喜爱,前些日听说了公子的名声,所以就拼命的哭闹着想要拜访你请求学问”。
吕荼听罢一愣,接着笑了笑,看着那孱弱的小童和蔼可亲道:“小君子叫什么名字?”
小童先是看了后子针一眼,后子针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他方才鼓起勇气道:“e,e叫夷”。
吕荼看小童很害怕自己,于是走上前去,蹲下身和他站到同样的高度道:“夷,这个名字很好,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位霸气威猛的男儿!”
吕荼本以为自己的话会让小童高兴,可是那小童反而瞪着吕荼,双眼含泪撇嘴哭道:“霸气,威猛,那有什么好?那会伤害别人的。”
“这?”吕荼被小童突然的变化搞的手脚慌乱,不知该如何做。
后子针则是脸上的肌肉乱跳,自己大侄子的这位公子当真是秦人历史以来出现的极品,这哪是秦人的种,简直比女娃子还女娃子!
娘的,这赵夷到底是不是e们赵家的种,怎么这么软弱?
后子针内心腹诽,甚至开始歪想是不是自家大侄子被戴了帽子。
吕荼从衣袖中拿出锦帕为其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