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皮厚,在某些人眼里是个缺点,是个贬义词。可某些人们有没有想过,脸皮厚也可以是个优点。
起码杨怀仁就是这么想的。以前泡妞屡次失败,就是因为自己脸皮太薄。
何之韵即使肚子里咕噜咕噜的泛酸水,也还期待着下面杨怀仁又会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来,因为这个人,总是给人意外的惊喜。
坐着喝茶的那些各大酒楼的掌柜的们,又意识到这个杨怀仁口灿莲花,讥讽他溜须拍马的同时,又懊恼自己怎么就没在王爷面前说出这么好听的话来。
赵頵总是见过世面的,以他王爷的身份地位,身边溜须拍马的人多了去了,总不会因为人家几句奉承话就失了方寸。
“仁哥儿过奖了,贤王的名头小王可不敢当,只不过和怀仁兄一样,爱好些诗词书画而已。”
“哦?坊间早就流传赵兄书画双绝,还精通医术,亲自手书《普惠集效方》,可谓功在千秋,利在当代啊,怎么就称不上贤王了,在小弟看来,那可是大大的实至名归!”
说到书画,赵頵确实是小有名气,一手飞白体的行书,颇有东汉蔡邕的几分风雅。
那本《普惠集效方》,纪录了数百先秦至宋初的良方,也是他亲自收集整理并自撰成书,听说他还时不时白送些药材,算得上亲民。
赵頵对别人无脑的吹捧早有了免疫力,但是一个像杨怀仁这样的读书人能在才华和成就上认可自己,还是十分受用。
“一看仁哥儿也是个爱好书画的文雅之人,为兄自当送上几卷拙作与君共赏。”
“那就太好了,不过几卷可不够我赏的,最好弄上三五车,我家房子里都挂上,小弟也好时时心情愉悦。
还有书,来个几百本我回去给朋友徒弟啊,家里仆役丫鬟啊,让他们人手一本,好好学学王爷这种忧国为民的情怀。”
赵頵一听更是心花怒放了,家里的供奉和宾客们平日里总夸赞自己,他还不觉得怎么样,毕竟吃人嘴短。
但是得到一个素昧平生的书生如此追捧,是否代表了民间士子们的看法呢?他是真的发自内心的高兴。
杨怀仁同样高兴,脸上的笑容自然而真诚,因为家里茅厕可真的快没纸了。
赵頵才要与杨怀仁身后的俊俏书生见礼,却见这书生竟瞪着自己。
上下打量一番,才意识到这个书生是个女子所扮,随即微笑着颔首致意,心里却想着杨怀仁不仅文采fēng_liú,为人更fēng_liú,不拘于世俗。
三人在主席上落座,范二娘才盈盈的走了出来,杨怀仁一下就傻了,他从来没想到范二娘竟然是个男子,直觉他行止坐姿甚是闪瞎了双眼。
转念一想也对,既然归雁楼是嘉王府的产业,自然是王府内侍做了掌柜,只是这阉人的名字起得也太贴切,没有老二,娘娘们们。
赵頵作为王爷,倒是一点架子没有,听闻他家里养了上百的食客,他都以友待之。
席间滔滔不绝谈论着琴棋书画,杨怀仁插不上嘴,又觉得无趣,只能循着他的话说些新鲜事打趣,心里却在算计,嘉王这小子其实不错,算是纨绔中的极品,交个这样有钱的朋友,按说不错。
而且他家那么有钱,不会在乎让我这个朋友取一点,而且我取了也是学雷锋做好事,帮他赵家解决了一伙子山贼,也算是对得起他。
分席上的诸位掌柜的都是为了牛肉面的方子而来,自然有些按耐不住,但是又不好打扰了嘉王的兴致,只得陪着一脸便秘似的假笑,一再的忍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嘉王已是微醺。他忽然有种找到知己的感觉,杨怀仁说的事,是他在京城里不曾见过和听过的,顿时对他的认识又上了一个台阶。
而且他赵兄赵兄的称呼的亲切,比起那些自己视为师友的人面对自己那种尊卑差异之感,这个杨怀仁身上却一点儿都没看到。
范二娘终于等到自家主子说到牛肉面上,才阴柔的皮笑肉不笑的插了句话,“既然大家都是同行,不如杨小官人把这牛肉面的方子拿出来,咱家王爷定会重谢。”
赵頵听他这么一说觉得好像自己在朋友面前失了体面,顿时换了脸色,厉声训斥道:“杀才,你还敢说,曹麻子去偷人家方子的事你当本王不知道吗?”
范二娘吓的扑通跪倒,小鸡啄米般的磕头认错。
赵頵回过头来向杨怀仁赔罪道:“仁哥儿莫怪,本王疏于管教,才叫这帮阉人领着些唯利是图之辈作怪,做生意本就各凭本事,干出这等鸡鸣狗盗的事来,真是有失体统。”
如果是做戏,杨怀仁觉得嘉王绝对是能拿奥斯卡金像奖的级别。
“不怪不怪,追逐利益本就是为商的根本,商有利则国库盈之,赵兄言重了。
小弟今日赴宴,也是为了此事,牛肉面的方子并不是多么机密的东西,拿出来大家研究一下,让它能发扬光大,让大宋的万民都能享用这等美味,自是一件美事。
只是小弟家产单薄,若是白白送了人,总觉得对不起祖宗,若是有人肯出二三润笔之资,小弟自当写出这牛肉面的方子来转赠。”
赵頵转怒为喜,随园的牛肉面他只听过,却不曾吃过。
自从归雁楼也开始自制牛肉面,他倒吃过几次,非常的好吃,当知道归雁楼的牛肉面顶多只有随园七成味道的时候,就有了今日的饮宴。
既然杨怀仁肯把牛肉面的方子明买明卖,在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