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头心里不是不知道,就凭他手下这几十号人,面对二百来个虎狼一般的边军将士,实在是没有办法阻挡的住的。
可命运就是这样,既然他现在的身份已经注定了,那么今天不管是死是活,也是上天早安排好的事情,王都头并没有打算改变命运。
杨怀仁看着王都头的眼睛,似乎读懂了什么,王都头身不由己,自己又何尝不是?今天他要做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要做的,谁也抵挡不了。
就在这时,忽然从马行街南北两边各来了二百来兵士,把围观的百姓驱赶到路边,反倒把杨怀仁和他带来的人马围在了中间。
杨怀仁并没有因此惊慌,扭头看着来人,立即判断出了这时五城兵马司的巡防营的兵马。
按照常理,要是城内发生了什么治安事件,一般都是开封府的捕快们出面,可事情要是牵涉到某位官员或者贵族,事情又闹得比较大的话,开封府是不敢管,也管不了的。
这时候就需要出动五城兵马司的守城卫兵了,杨怀仁料到了他们回来,只是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
五城兵马司出兵处理城内比较大的治安事件或者混乱情况,正常也就出动个百八十的兵士也就了不得了,像这样一下动用了四百多人的情况,并不多见。
围观的百姓们这下觉得事情更有看头了,当他们看到赵士暅站在带兵来的一位将领身边的时候,便猜到了这四百多名五城兵马司的卫兵,是来赵士暅请来支援濮王的。
百姓们同时也为他们心中暗暗支持的杨怀仁,为她捏了一把汗,毕竟刚才还是杨怀仁的人数占优,可现在濮王府请来了救兵,一下扭转了人数上的劣势,现在人家的兵数是杨怀仁的两倍有余,而且还把杨怀仁带来的人马围在了路中间。
赵士暅领着那个带兵来的将领从人缝里挤出一条道路走到赵宗晖面前,带兵的将领给赵宗晖父子见过了礼,说道,“末将五城兵马司步兵营参将张崇威,见过濮王殿下。”
说罢张崇威扭头轻蔑的看了杨怀仁一眼,接着对赵宗晖说道,“末将听闻有狂妄之徒竟然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带人围堵濮王府大门,故领兵来镇压,敢问王爷,开始这白面书生模样的泼厮?”
泼厮?还是白脸面的?杨怀仁听了想笑,很想问问这个张崇威,你见过长得这么白净这么帅气的泼厮吗?不过人家马屁拍的有境界,什么叫拍的早不如拍的巧呢,就张崇威这样的。
说起来张崇威还真来巴结赵宗晖的。刚才杨怀仁带人来到濮王府门前,王府侍卫去后宅请赵仲璲的时候,赵士暅也得到了消息。
赵士暅昨夜不知在哪里吃醉了花酒,到清晨早回到王府,一觉睡到过午。正是王府的几个仆子匆匆忙忙叫喊着说有人带兵围了王府,才把他吵醒了过来。
赵士暅醒了之后大骂下人们不懂规矩,可等他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便猜到不妙了。
看着他爹赵仲璲去了前院许久都没有解决问题,他便从后门跑出王府,去请了张崇威来给王府壮势。
张崇威今年三十冒头,能干到东京城五城兵马司的一位六品的参将,在同期参军的武人中,都是爬升的最快的。
可他能升官这么快,并不是因为他本事就比别人强,他靠的是会在官场上钻营。
这年头武人地位低,文人地位高,他在王公贵胄子弟亲信云集的京城禁军和兵马司里,想获得提升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必须得有个地位权力都比较高大的靠山才行。
张崇威原本认了个兵部的员外郎做干爹,极尽所能的巴结才让他在每次的晋升中得到了朝廷中人的助力。
可后来那位员外郎东窗事发,在南阳郡王受贿一案中被牵连,贬官外放到地方上去了。
于是张崇威在朝廷中没有了依仗,眼看这自己仕途无望,他便急切的开始寻找新的靠山。
后来通过一些酒肉朋友牵线,让他认识了赵士暅,张崇威一听赵士暅的身份,便知道这个巨大的靠山是绝对不能错过的,所以平日里对赵士暅又尽力讨好巴结。
张崇威怎么巴结赵士暅,在赵士暅眼里也不过是个酒肉朋友罢了,他区区六品的小小参将,赵士暅也不会真当一回事。
濮王府真正掌权的是赵宗晖,张崇威也苦于没有机会在赵宗晖面前表示自己的依附之意。
没料想今天一个天大的机会摆在他面前,赵士暅亲自来请他去濮王府给赵宗晖解围。
张崇威心中大喜,于是便带了自己能力范围内能带动的所有人,以出兵镇压在濮王府门前闹事者的名义,来到赵宗晖面前表现一番。
杨怀仁是谁他并不是不知道,可杨怀仁毕竟是个刚刚被赐封的郡公,而赵宗晖可是一位几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嗣濮王,而且人家是姓赵的,这一点就绝非杨怀仁可比。
所以他宁愿得罪杨怀仁,也要卖力地在赵宗晖面前表现,好趁着这个绝好的机会,拜入濮王府门下。
杨怀仁见识了张崇威对他的轻蔑,可也全然不在意,而是去打量赵士暅这个人。
赵士暅见杨怀仁眼睛闪烁着上下打量他,他也打量起了杨怀仁,心里想的却是,这小子长的是不错,可没有本公子俊气,不知道就凭这小子这副模样,怎么娶到了那么美的小娘子。
不过今天正好,姓杨的小子没死在战场上,今天濮王府门前,就是你的死地,等你见了阎王老子,你家美艳的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