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顾寒熠没有中毒,更没有昏迷,几人一路上极为轻松,就像是出门春游踏青一样。
一路上因为不用再分心保护顾寒熠的安全,陈庆天终于可以大展拳脚,若有人来犯,定要被他打得落花流水,好将他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而他对洪福客栈已经心心念念许久,过了荒漠之后,他无论如何也等到了天黑,住进了洪福客栈里。心想这一次终于可以将这个害人的地方荡平,甚至将那怪异的花纹背后那一股神秘势力连根拔起。
住进去之后,陈庆天就再没有露过脸,在暗处观察着这里的人的动向。
殊不知,他在屋顶蹲了一夜,却没有见到半个人影,他甚至怀疑,上一次是不是他的梦境?但是那个赤红色的瓷瓶现在还带在他身上呢,为何这一次,这些人竟然会按兵不动?难道是他们察觉到了什么动静?
没有人能解答他心中的疑问,因为直到他们离开,他也没见到任何一个带着面具的人的身影。
“公子,上一次我们真的在这家客栈里被人暗算了,你看这就是证物。”陈庆天气愤地将那瓷瓶拿出来给顾寒熠看。
顾寒熠慵懒地打了个哈欠,“那又如何,难道你要将人家的客栈给拆了?虽然这里不是吟凤国的领土,但你别忘了,我们还是程元姬的钦犯,人家若是去报官,你猜会怎么着?还是说,你要把他们全杀了灭口?”
陈庆天一滞,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是啊,他又不能将他们全杀了灭口,就这样上去把客栈拆了,还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难道就这么算了,留他们在这里继续作威作福?
楚漓倒是在看到那红瓶子的时候,眼眸闪了闪,“陈副将,能把那瓶子给我看看吗?”
楚漓在山林里被面具人袭击过两次,自然对瓶身上面雕刻的花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轻轻一用力,瓶塞就被打开了。
陈庆天瞥见她的动作大惊,“夫人,这是毒药!”
“无碍。”
楚漓凑近瓶口,轻轻嗅了嗅,一股怪异的味道扑鼻而来,就像夹杂着腥甜味的青草的味道,楚漓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正好前些日子,她在医圣那些古籍中看过类似描述的毒药。
看来这一股势力已经在此蛰伏了许久,因为这种毒药是在南疆一种叫莯青树的植物上提取的,提炼过程十分复杂,他们身上都带有这种毒药的话,正好证明了他们长居于此。甚至,这里面或许还有南疆的土著民。
“怎么了?漓儿有什么发现吗?”楚漓的一颦一笑都逃不过顾寒熠的眼睛。
“嗯。”楚漓点点头,将自己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还有,之前顾夫人就跟我提起过,她曾派人到南疆来寻找医圣,但最后都不知所踪,想来跟这一股势力多少有点联系。”
“哦?我还以为这只是附近的山民,为了抢夺来往的商人的财物才弄的这么一出,没想到背后竟然还有看不见的势力,有点意思。”顾寒熠笑了笑,宠溺地摸了摸楚漓的头顶。
“对了天儿,要不你留下来调查这里?”能找个借口把他支开真的太好了,他跟在身后,每次想要亲热漓儿都不好意思。
谁知,陈庆天坚决的摇摇头,“不必,公子在哪儿,天儿就在哪儿,这客栈就在这里,跑不了,等回来再收拾他们也一样。”
“那就走吧。”看来还是要先给他这个副将找个媳妇,不然再这么下去,都要影响他和漓儿的感情了。
一行人不紧不慢地向南前行着,马车里偶尔传出几声低低的嬉笑,陈庆天面无表情的赶着马车,路是自己选的,哭着也要走完啊。
越往南行,流民便越多,战况似乎比前两个月楚漓看到的还要激烈。
一路上横尸遍野,再也没有了昔日的和平繁荣,偶尔还能看到一些腐烂的尸体旁有野狗在啃食,顾寒熠也从一开始慵懒、无所谓的态度,渐渐地变成眉头深锁。看到的尸体多一具,他的脸色就要沉一分。
两国相争,竟成了今日这样的局面,再这么耗下去,想必两国都会大伤元气,到时候更加处处民不聊生。
看着顾寒熠额上突起的青筋,紧紧握成拳的双手,楚漓便知道,她这一步棋走对了,虽然对顾寒熠来说,可能有些残忍,因为他在乎这些百姓,让他亲眼看着百姓饱受战争之苦,他必然也十分痛苦,但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答应带兵,保护这些百姓的安慰。
但……顾寒熠只是冷冷的看着那些尸体一眼,便把脸绷了起来,这些人如何与他何干,想要天下从此一片平和繁荣,这是必须要经历的。只有两国统一,天下才会从此再无战事,百姓也不用再受此疾苦。
楚漓看着冷静下来的顾寒熠,愣了愣,难道说,他真的不在乎吗?曾经,他为了百姓,付出了多少的血与汗啊……他是为了她,所以在隐忍吗?她成了这个乱世的罪人了?
终于过了两国交战的地带,可是,前面没有遭受战火殃及的地方,却也乱得像一锅粥一样。
百姓与百姓之间相互抢夺,甚至还有几户人家着了火,女人的哀嚎声,婴儿的啼哭声响彻在大街小巷中……
顾寒熠终于忍不住,皱着眉说道,“天儿,去看看这里是怎么回事。”
陈庆天脸色一动,他终于明白夫人的用意了,上兵伐谋者,首攻其心。夫人知道公子心里最在乎的是什么,就让他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东西,慢慢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