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府。

红袍锦衣的少年不顾家仆的阻拦,奔出窦府大门,清叱道:“马!”

早有等候在一旁的下人牵过马,递上缰绳。

少年粉面含霜,扯过缰绳,纵身一跃跨上马背,“驾!”

跟在后面追跑出来小厮连连叫了几声:“六郎君!六郎君!”

前面的红衣少年早已一骑绝尘而去。

小厮急的跺脚,迁怒马奴道:“谁叫你给六郎君牵马的?都怨你!没拦住六郎君,这下要出事了!”

*** ***

皇甫容脸上流着血,眼帘一片血雾。

他听见了皇甫华和窦宸的对话,勉强睁开眼睛,透过血雾缝隙看到自己的伴读站在前面,和皇甫华面对面站着,皇甫华俊颜隐怒,脸色很难看。

一个窦家的孩子能站出来为他说话已经很难得了。

他不能让这个孩子再因为他而被皇甫华记恨。

更不能让皇甫华知道窦聿槐父子主动求上门的事情。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窦聿槐愿意背着窦家找上他,把独生子送到他这里,必然是逼不得已之下的选择,他想要窦聿槐欠他这个人情,就不能辜负这份信任和托付,更不能让这个孩子在他这里出事。

“我以为是……”皇甫容忍疼开口,身体晃了晃,他不得不伸手抓住前面窦宸的袖角,继继续续的道:“是皇后娘娘叫他来……当、伴读的……长、长者意……不敢违……”

不知道这样的说法皇甫华能不能接受。

皇后送来的人,如果他不要,岂不是拒了皇后的颜面?

哪怕他心里不想要,但为了不得罪皇后,他也会把窦家的人留下来。

这是一般人都会选择的做法。

他想让皇甫华往这个上面去想。

听到他的话,窦宸回头看了看皇甫容抓住自己袖角的小手,又看了看他脸上的血,暗忖:皇甫华可真狠得下手。

又有些遗憾的想:这么小的孩子,反应这么快,心中这么透亮,如果综合实力不是低的这么离谱,那该有多好。

皇甫华听了皇甫容的话,却只是冷哼一声,道:“母后叫他去的又怎样?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谁,窦家的人你也配要?”

皇甫容挺着瘦小的身体,虚弱道:“是不敢。不过,人已经选了,管事公公也上报到父皇那里了,父皇,也应允了。”

君无戏言。

万顺帝都已经知道并应允的事情,那就是板上钉钉,不能更改了。

皇甫华眯眼,“你拿父皇威胁我?”

皇甫容抬手擦了一把血,身体又晃了一下,“父皇也是听皇后的。”

皇甫华把擦手巾往皇甫容脸上一扔,嘲讽道:“你倒会说话。”

他说着,一手伸去抓皇甫容的衣领,一手成拳又要打上去。

窦宸拦住了皇甫华道:“够了,表哥。他血再流下去就要流光了。”

皇甫华眼神闪闪,“你要护着他?”

窦宸不答反问:“难道表哥想让他死吗?”

皇甫华和他对视了一眼,松开手,似笑非笑的道:“既然七郎都这么说了,小图子,还不快去替十六皇子止血?”

刚才递给他擦手巾的太监立刻应了一声,“奴才这就去。”

窦宸道:“不用麻烦图公公了,还是我来吧。”

皇甫华声音微冷,“随你。”

窦宸牵着皇甫容的小手,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下,把他带到旁边的耳房,拿帕子湿了水替小家伙擦拭脸上的血迹。

帕子每碰一下小家伙的脸,小家伙都会疼得“呲”出声。

“疼吗?”他问。

“疼。”小家伙的声音低低的。

“怕吗?”他又问。

“不怕。”小家伙说完后,在他的注视下,又点了点头,“怕的。”

窦宸不说话了,半跪在地上,闷头帮他把血擦洗干净,再拿药箱里的药和绷带替他把脸上的伤口处理了一下,包扎起来。

皇甫容就看着他,看他脸上的那些浅淡的痕迹和淡化掉的旧伤。

这些伤痕多少破坏了原本应该十分俊俏的长相,让眼前这个孩子黯淡了许多,平凡了许多。

他抬手碰了下窦宸的额角,“这些,是窦佥事打的吗?”

窦宸抬了下眼,“不是。”

这个问题皇甫容已经问了第二次,窦宸也回了第二次。

皇甫容细辩他脸上神情,知道他没有说谎,这些伤,应该不是窦聿槐打的。

能够打窦家的人,还让窦聿槐把这个憋吃下去,不得不出此下策,看来这孩子在窦家过的也不怎么样啊。

这些念头一闪而逝。

皇甫容收回手轻声道:“刚才,谢谢你为我出头了。不过再有下次,你千万别再这样做了。”

窦宸继续给他缠伤口,嘴里问:“为什么?”

皇甫容低了头道:“窦家是十三皇子的外家,他是你表哥,你这样做就是在打他的脸,他不会喜欢的。”

窦宸看他一眼,“嗯”了一声。

这孩子懂得还蛮多的。

等一切弄好,他收好药箱站起来,“那我也要谢谢你,谢你刚才替我和父亲遮掩。”

皇甫容眼睛亮晶晶的,小脸上有点羞有点激动,又有些不好意思。

窦宸看他可爱,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血已经止了,回去吧,先生应该已经来了。”

回到东厢后,负责今日给皇子们讲书的符翰林已经端坐在讲桌前了。

其他几个皇子也都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只剩下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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