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山长。”云倾向卫夫人道谢,笑容又甜蜜又乖巧。
卫夫人倒是蛮喜欢她的,命人拿了茶点过来,有洁白如玉清甜蒸栗粉糕,有香气扑鼻的青团子,还有杏仁佛手和玫瑰饼,“又好看又好吃呀。”云倾拿了块桂花糕吃着,眉花眼笑。
卫夫人看她吃的这么开心,不觉也笑了。
从外面进来一位身材修长的青衣侍女,默默向卫夫人曲了曲膝。卫夫人知道这是有事找她,嘱咐云倾,“你在这里坐一坐,我出去片刻,稍后便回。”云倾吃着糕饼,连连点着小脑袋,卫夫人微微笑了笑,起身出去了。
“刚才那张纸条上到底写的是什么呀。”云倾心里嘀咕。
她往屋里瞅了瞅,见四下无人,便跳下椅子跑到卫夫人方才坐的桌案旁,踮起脚尖,费劲扒拉的从桌上摸着了方才那纸条,展开迅速看了一遍。外面隐约有脚步声,应该是卫夫人回来了,云倾忙把纸条放好,又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卫夫人进来的时候,云倾吃的已经是杏仁佛手了,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点心,一边冲卫夫人甜甜笑。她皮肤白白,眼睛大大,笑起来可爱之极,卫夫人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温声道:“你喜欢这些糕饼对不对?我让人包了给你带回去。”
“不要了。”云倾摇头,声音清脆中又透着稚气,“吃吃喝喝的就行了呀。又吃又拿的,不大好。”
卫夫人莞尔。
云家这位小姑娘又漂亮又可爱,很惹人喜欢啊。
云倾从房里出去的时候,卫夫人望着她背影的眼神,温柔又怜爱。
云倾出去之后,却没有立即去找母亲何氏,而是在外面发了会儿呆。
“妇人,你为何号啕痛哭?”“大汗,你刚刚下令处死的这三个人,一个是我的丈夫,一个是我的儿子,一个是我的兄弟。”“你可以任选一人,我看在你的面上饶他不死。”
纸条上能看得清楚的只有这一段话。后面还有字迹,但已被泪水打湿,模糊不清了。
这应该不是一道题目,而是哪个人随手写下,之后本应丢弃掉的,却不知因为什么原由混到了纸箱里。怪不得卫夫人说“不知是谁弄错了”“不该出现在这里”。
云倾背上凉刷刷的。
云倾曾经听过这个传说。前面的情形和纸条上一样,大汗让那妇人选,妇人说丈夫可以再找,儿子可以再生,兄弟不可复得,选择了兄弟。大汗感动,最后把三个犯人全都赦免了。这好像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云倾却只觉得悲凉。
要在自己的至亲之中选择一人,让他活下去,让另外两个人去死。这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
那名妇人在做选择的时候该痛苦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心里一定在滴血啊。
云倾忽然觉得,她前世的遭遇也算不得最悲惨的。至少比这名要在亲人之间选择一人活下去的妇人强多了。她确实不止一次面对过死亡,但她不用面对这种痛楚煎熬,不用在到底舍弃哪个亲人之间犹豫彷徨……
“阿稚,阿稚。”何氏柔声叫着云倾的名字,找过来了。
“娘,我在这里。”云倾听到母亲的呼唤,赶忙答应。
何氏出现在前方的小径上,云倾张开两只小胳膊,飞快的向母亲跑了过去。
何氏蹲下身子,云倾紧紧偎依在她怀里。
“阿稚,考的不好么?”何氏见云倾大为反常,以为她是考试没考好所以不高兴了。
母亲的怀抱是如此温暖,云倾觉得又安心又踏实,仰起小脸笑,“不是。我考的可好了,山长说她同意录取我了。”
“真的么?”何氏又惊又喜,“娘在外面等着的时候和另外几位已经见过山长的夫人太太们聊过天,没有哪家的小姑娘说已经被录取了啊,都是让回家等候消息。”
“我可爱呀。”云倾伸出两只白白嫩嫩的手掌托起脸颊,一脸满足的说道。
何氏大乐。
云仪是在云倾前面进去的,她已经可以走了,却还没走,说要等云倾一起回去。来考试的小姑娘大都是由母亲陪着来的,云仪也不例外,杜氏这位锦绣里云府的当家大太太今天把家务事都给放下了,特地来陪云仪。云仪出来后她便虑着家里离不得她,想要早早的回去,云仪说要等云倾一起,杜氏沉下脸,“等她做什么?”自从因为云湍的事闹过之后,她对云三爷、何氏、云仰、云倾这一家人厌恶已极,能不见就不见,能不提起就不提起。让她在这里等云倾,她哪里肯?
“娘,你这又何必呢?”云仪柔声细语劝杜氏,“反正四叔已经启程了,事情已不可挽回,咱们再和三叔三婶生气有管么?不如心胸宽广些,往事已矣,别再计较了。”
杜氏恨恨,“你是个实心眼儿的孩子,有些事娘不跟你说,你不明白。你知道么?你祖母本就年纪大了,你四叔这一走,她老人家急上加急痛上加痛,身子比从前差了许多,脾气也比从前差了许多,时不时的埋怨这个,埋怨那个,有时也会给我脸色看。唉,你祖母白白养大了你三叔,到了紧要时候你三叔却派不上用场,也难怪她老人家会这样。这不都是被三房害的么?我怎能不和他们生气?”
云仪委婉的道:“依我说,这可犯不上。若是娘生生气能让四叔回来,让祖母顺心顺意,那倒还罢了。可娘气也白气,三叔三婶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日子照过。那娘生这个气又有什么意思呢?不如跟三叔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