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皓似乎一下子就过起了标准的家里蹲生活。

他每天都会花不少时间来陪自己的母亲。作为家庭主妇,秦母除了洗衣做饭、打扫房间,其余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看电视,秦皓愿意坐在客厅里跟她聊聊天,她简直求之不得。

聊天的内容五花八门,大多数时候是秦母在问,而秦皓在答。

“听说歌唱选秀的名次都是内定的,是真的吗?”

“你们上台的时候戴的那个耳机到底是干啥用的?”

“那部电视剧的男女主角在一起了没有?”

“纪思博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啊?”

秦皓啼笑皆非:“妈,你真是八卦。”

秦母觉得娱乐圈的事新鲜又有趣,秦皓也尽量有问必答,这么聊了半个月,终于把母亲大人旺盛的好奇心给满足了。

不聊八卦的时候,两个人会安静地一起坐在沙发上,秦母边看电视边给儿子削苹果,而秦皓则是玩玩手机、刷刷平板。

他曾经以为回家陪伴父母是一件十足无聊的事,没想到真的做起来,居然意外得宁静平和,尤其是阳光暖暖地斜照进窗口的下午,看着母亲端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朝他走过来,招呼他吃个小点心,那画面真的能让人会心而笑。

存在于微博上、贴吧里、还有海角论坛几十页高楼砌成的那个对他充满了恶意的世界,仿佛就在母亲带着皱纹的眼角眉梢里,全部消融了。

更多的时候,秦皓会一个人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一开始秦母似乎有些担心,好几次借端茶送水为由敲门看他,后来见他只是在整理旧物,这才放下心来。

秦皓把整个房间翻了个底朝天。

书桌、书架、床底下,因为大学时搬过家,这个房间他几乎没怎么住过,可是里面却清清楚楚地留下了他人生前十八年的全部轨迹。

他还记得搬家那年暑假他留在上海没回去,只发了消息让爸妈把他的旧玩意都扔了,说以后也用不上。现在看起来,父母不仅把属于他的东西全部分门别类整理好带了过来,连房间里的陈设几乎都是原封不动。

秦皓看着箱子里的各种册子,脸上挂起了苦笑。

说是他的东西,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些都是“白小川帮他写的”作业、“白小川帮他抄的”笔记、“白小川帮他订正的”试卷、以及“白小川帮他完成的”课外练习。

他那时候觉得白小川特别好使,叫他干什么都言听计从,现在回头想想,如此明显的暗恋,自己当时竟然没有察觉?

或许并不是完全没有察觉,只不过白小川做得太不求回报,以至于让他渐渐习惯了这种单方面的被讨好。既然他什么都不做也可以被那个人捧在心上,那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呢?

秦皓简直无法解释过去的自己为什么会有那种自私自利的想法,即便他那时候不喜欢白小川,但如果能像真正的朋友一样相处,恐怕也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想到这里,秦皓忍不住打开手机,又刷起了白川的微博。

白川去参加《地表解码》新一期的拍摄好久了,微博的最近更新还是在一周前,秦皓盯着那张咬着一颗鱼丸开怀大笑的自拍看了许久,这才默默地合上手机。

以前白川隔三差五去找他,他总嫌人家碍眼,现在两人没有瓜葛了,他却常常想念得紧。

抬起头来用力晃了晃,秦皓深深地感觉到了自作孽不可活。

床底下的最后一个箱子里没有书本,装着一些零零散散的小物件,大多是秦皓儿时的玩具。

他从里面翻出来一个瘪瘪的抱枕,外衬是花布做的,当中充入的内芯也不多,看起来像是个手工制品。

自己怎么会有一只这么丑的抱枕?秦皓觉得这事太迷了,晚饭后拿着它问了问母亲。

秦母倒是立刻就认出了那只抱枕:“这不是你高中手工劳动课的作业吗?说是还得了a,让我们替你好生收着。”

秦皓眯着眼睛回忆起来,他的高中比较奇葩,确实开过一学期手工劳动课,可这个抱枕针脚整齐,怎么看都不像是出自自己之手。

然而记忆的闸门只要打开了一条缝隙,后面的故事就会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秦皓很快确定,他的判断没有错,因为这个抱枕,根本不是他做的。

让男生做缝纫,结果还是蛮惨烈的,课堂上男生们被针头扎到的哀嚎声此起彼伏,因此回家之后,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把剩余的部分交给妈妈完成。

到了要交作业的那周,秦皓发现白小川的五根手指开始跟邦迪长在了一起。

“你干嘛,晚上梦游被丧尸咬了?”秦皓好笑地问道。

白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做抱枕嘛。”

“你自己做?”秦皓吃了一惊,而后很快了悟,白小川是没有妈妈的,他寄住在姑姑家。

“其实也不是很难,我都快做好啦。”

秦皓漂亮的眼珠转了转,一把勾住发小的肩膀,“真的不难?要不你替我做吧?”

“好啊~”白川用贴满邦迪的手一拍胸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交作业那天,白川果然带来了两个缝好的抱枕,他两只大眼睛下一片青黑,一看就是没睡好,可是朝秦皓献宝的表情还是兴高采烈。

秦皓看了看那两只抱枕,一只剪裁整齐、针脚均匀,应该是白小川的;剩下那只做工一半粗糙一半精良,肯定就是自己的了。

他挑了挑眉示意白小川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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