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北平基本上还是元大都时的模样,巍峨的宫殿,雄伟的寺庙,美丽的园圃,宽敞的街道……
李元来不及去观赏这座古城在夕阳下的美景,他必须得在宵禁之前到达北平布政司,把着蒙古人来袭的消息报备给那些拥有调动权利的大人。
至于为什么不先去一开始所想的都指挥使司而是去文官的布政使司,李元来时路上认真想过了。他没有李文忠的指令,所以这北平的军营他是进不去的,要是不把这消息赶紧报给管事的指挥使,就算城中人人知晓,除了增添恐慌之外还能有什么作用?
一边向着街道两旁正收摊的摊贩询问着布政使司的方向,一边驾着马车赶去。
金黄的光辉不断撒下,踩着夕阳持续落下的鼓点,李元等人也是终于到达了位于北城闹市的布政使司前。
望着宽大且透露着威严的牌匾,李元虽然是第一次到来,但还知道些规矩。早已拿出李文忠开具的文书,依拖着这李大元帅的面子,原本还以为是要解释解释。但是那仆役好似早已知道他们的到来,不用通报就是直接把着他们迎入了衙内。
这布政使司的衙门也不甚奢华,一青瓷花瓶用作摆设加上几条桌椅也就构成了正二品大官钱雯办公的地方。胖胖的身躯,再加上一副带有亲和力的圆脸,从天生意义上就给他增添了几分亲民的气质。
说来自明军攻破元大都,造成四周百姓逃离一村不足十户的破败景象,也不过就这几年的时间就让他钱雯给治理出了这座国泰明安的北平,足以提现他超强的治民能力。
在街市上一问摊贩们布政使司的去处,他们就是不断在李元耳中诉说着钱大人如何的好,现在一见着他圆圆胖胖的本人,对于这样为民的好官心中自然是升起一股子亲切的意味。
而那钱雯以往时候多受刘基的提拔,而李元又是杨林的女婿,身上也自然是打上了浙东的标签,对于他的到来自然也是欢喜的。
来不及缅怀与寒蝉,李元介绍了一下自己带来的堂内众人,便是开始叙说起了蒙古人来袭的消息。
“什么?有近万人到了关内,那些边关守将都是干什么吃的。李元,这话可是不能胡说,谎报军情可是要杀头的。”
钱雯眼睛直盯着李元的眼睛,见到他不带一丝犹豫地肯定的点了点头,心中不免的焦急起来。
相比于钱雯的确信,一旁站立的刘彬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边关有着兵士守着,烽火台又是没有燃起黑烟,而塞外的北伐三路军捷报频传,怎会突然就跳出近万人的蒙古大军来?
“你们可都是都见到蒙古大军来袭?呵呵,塞外不说在我北伐军的威逼下还有没有这么多的蒙古军队,就是你们见着了他们,难道他们就是没看见你们?而且烽火台至始至终都没有燃起,恐怕你们所说之言不足为信吧。”
对于刘彬的插口,钱雯也是有些异然。在以往几年执政中,不管对策他都是没有发表过自己的观点,当然是清楚他在顾忌着什么,为了政令的快速实施也是没有过多的难为他。
现在浙东失势,早就知道他会复起,钱雯也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在此时发作。自己方才可是信任这李元所言的,他当众反驳可不是打着自己的脸么?
钱雯阴了阴脸:“哦?那依刘大人所说,这蒙古人是完全不可能到关内来的。要是真如他李元所说,蒙古人从塞外山林之中绕来,北平一旦出事,我们处为天子牧民之责,可都是逃脱不开关系的。”
对于杨家人乃至李元都是恨意满心,刘彬恨不得当场就把这身前的瘦弱小子以祸言之责下达狱中。朝廷的罪令想必也是快下来了,对于钱雯他也是不必忍让,但要是此时驳斥正布政使大人,对于他来说也是不得好处的。
“其中调理我自然都是知道的,但布政使司毕竟是文官系统,这律属于军事的事情自然是交给北平都指挥使司去办。有无蒙古人来袭让他们先去探查清楚也就是了。”
见刘彬的语气软化了起来,在北平一地强势惯了的钱雯心中细细一想,也确实是这个理。军事方面上的事情还由不得布政使司去管,自攻下大都时,朱元璋就已把这北平的行政机构都是给划分好了的。
不管谁逾越,这可都是坏规矩的行为。钱雯沉着了一下便道:“此事我知晓了,马上会报与都指挥使司知晓。你们也不用过于担心,一旦确有蒙古人来袭,我们也会早做准备的。”
李元想了一想,确实也认为就自己着急也是没有什么用,人家都已决定了,而且还把决定的事情特意解释给自己听,也是给足了面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李元收了收心神,便行了一礼表示认可,但忽然又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元帅的文书恐怕是早已到了北平,只不过想要问大人我们制作蜜腊的地方安排在何处?”
本来还未考虑好地方,又缝李元问起,钱雯便说:“就在这衙门不远处正好有空出来的一处院落,你们制作蜜腊的事宜便安排在那里吧。”
想着这城里街市中制作运送方便,又是临近与布政使司安全自然是没得说,李元满意的又行一礼便是恭敬退了出去。
待人走远,钱雯这时才回过头来面对刘彬说:“这蜜腊是李元帅指定的东西不容有失,你也是知道关内的粮食运送到关外如何困难。你就全权协助李元制作吧,只要他需要的东西你也是都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