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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侯十五年九月十六,岭北大营。
作为如今岭北大营的实际掌控者,魏无忌虽然手握重权,但同样也是重担压身。
比如岭北大营几万人的粮草调度,便被几位军需官摆在了他的面前,这些都需要他去拍板和安排。
当然,具体的事情是麻烦不到他的,只是要粮要物这些事情可就全得赖他了。
所以,现在魏无忌便将燕山郡守和郡尉二人叫到了岭北大营,和这二人当面交流粮草事宜。
因为坐落于燕山的缘故,岭北大营的粮草有二分之一都是由燕山郡承担,所以魏无忌此时叫这二人来也是无可厚非的。
可这件事在郡守江时洵和郡尉冉夏云看来,这却是难以接受的情形。
岭北大营的主将,在职分上是比郡守都要高半级的,也就是说在这两年不到的时间内,魏无忌的职份已经比他二人还要深重。
若说以前魏无忌只能以公子之尊,上卿之位来压他们的话,那么现在人家直接在职务上已经盖过他们一头了。
所以,当他们走进岭北大营,真正坐在魏无忌下首之后,这二人心里的想法其实是很精彩的。
“二位大人,岭北大营冬季粮草所需,实在是让本将头疼燕山郡需尽快征集粮草,以免军中生变啊!”魏无忌沉声道。
冉夏云还好,毕竟这方面的事情不归他管,今日他也就是来旁听的。
但这话听在江时洵耳朵里后,顿时便让他压力陡增,暗道终究是绕不开这个话题。
仔细斟酌语序后,江时洵才道:“公子,燕山才经战乱不久,百姓秋收也被匈奴人扰乱,粮草一时间难以征调”
“还望公子宽厚,饶去燕山百姓这番重担!”
魏无忌却没有想到,姓江的居然直接就拒绝了自己。莫非他真的以为自己不知道,在靖北成的官仓之中,还有着数十万石粮草?
魏无忌便冷声道:“江大人,军粮乃大军稳固之根本,大军稳固又是燕山安危之根本”
“江大人,轻重缓急,你可得分辨明白!”魏无忌盯着江时洵道。
被魏无忌看得心里一阵发毛,江时洵其实也不好受。确实,靖北城中是有粮草,但是完全支撑军粮是不现实的。
更何况,若是直接满足了魏无忌的要求,那么他江时洵在世族眼里怕也就成了不堪任用之人,日后也别想着位列中枢了。
但是,这本就是一次谈判,所以江时洵也不会真的“一毛不拔”,那样直接会让谈判破裂。
“这”
假作沉吟之后,便见江时洵道:“不知公子,需要多少军粮?卑职若能想到办法,必尽力满足!”
魏无忌瞥了江时洵一眼,然后便道:“江大人,不是尽力满足,而是必须满足!”
江时洵顿时一愣,却没想到魏无忌也不是好期瞒的,这一字之差可就是天壤之别。
于是江时洵便道:“公子说的是,是老朽糊涂了!”
魏无忌可没工夫和这老东西磨嘴皮子,便道:“近两月用度,粗粗计算之下,便准备五十万石吧!”
五十万石,江时洵顿时便被这个数字给吓到了
江时洵和陈万云合作这么多年,对军需方面也还是知道一些的。没什一天口粮为一斗,现如今岭北大营上上下下也才六万人,也就是每天需军粮六百石。
两个月军需也就才三万石,若是加上战马所需,也不会超过十万石。
而现在魏无忌一出口就是五十万石,这已经不叫狮子大开口了,这是得了失心疯了。
不光是江时洵此时心里在咒骂,便是在一边看戏的冉夏云,此时也被这个数字给下到了。
便听此时江时洵冷声道:“公子,五十万石,哪怕燕山未遭胡人劫掠,下官也是拿不出来的!”
魏无忌当然知道江时洵不会答应,否则这家伙也坐不到郡守高位,毕竟军需官所请军粮也不过八万石而已。
见江时洵语气变冷,魏无忌便道:“那么郡守大人以为,该多少合适?”
魏无忌做出了商量的架势,江时洵脸色才缓和了一些,然后道:“燕山上下全力以赴征集粮草,怕也堪堪不过七八万石公子不信”
但江时洵话还没说完,便听魏无忌打断道:“江大人,莫非你真的以为,本将不知道靖北城内的官仓内,现在堆满了粮食?”
江时洵顿时有种被断了后路的感觉,因为靖北城官仓内确实有粮食,而且还有不少,但绝没有五十万石。
“公子,靖北城内的粮食,也无五十万石!”江时洵依旧强硬道,这个口子绝对不能开。
魏无忌笑了笑,然后道:“江大人别这么激动,既然五十万石燕山确实无法满足,那么便先支二十万石应急吧!”
江时洵原本还以为魏无忌能好好说话了,可这话再度让他气急,这已经没办法交谈下去了。
但对于魏无忌来说,这是第一次和燕山官员合作,自然需要开个好头,否则以后再打交道就更难了。
江时洵便道:“公子,此命恕臣无法接受,若是公子要怪罪,便是军法从事臣也认了!”
这已经是撕破脸皮了,魏无忌的脸色顿时便垮了下来,这姓江的倒是不好对付,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局面一时就僵在了原地,整个军帐内的气氛也就变得凝重起来,而江时洵感受到的压力也就越大。
见到自己老搭档如今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