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笼罩的曲阳,在这清晨里显得异样的祥和。一声声的鸡啼,穿透了云雾,迎接着旭日。
城里的一个破旧小院里,却是哭声震天,骂声连连的。
闹得那些个贪睡的人狠狠的咒骂了几声也不得停。
赢复府衙里,也是喧哗声起,赢复跛着脚走向院子,迎来了着急的传令之人。
“御史大夫!范家女郎割脉了。”
“可救回了?”赢复急声问。
“救回了。”可是范家母子却来到了府衙前,哭诉御史大夫欺辱良家女郎,致使其心中郁气集结,寻了短见。无奈,侍卫唯有急忙进来,跟赢复说个明白,好让他想法子去解决了这棘手的麻烦事。
听说范思蕊被救回来了,赢复狠出了一口气,没有停顿地继续往外走。他可不怕谁泼的脏水呢。他出面了,范思蕊被她自己母亲污蔑的名声,好歹有他撑着,不会太糟糕。
一路走来,他算是想明白了他对范思蕊的心思。若是昨日还没下定决心,那在听得她自杀的那一刻,他也决定了,就娶了她吧。这么多年来,就她一个能让他心里起涟漪的,娶了回来也不亏。
走到府衙门口,赢复一眼看到的是乌压压的等着看戏的百姓。而后他才看到了那两个瘫坐在地上像是哭丧一般的前任县令夫人与公子。
思及范思蕊受伤在家休养,这母子俩不说在家照顾她,反而利用她的名声来逼迫他,当真是不可理喻!
“你们想如何?”
范夫人母子看着赢复脸色变得冷凝,也是害怕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可是想着这一“战”关乎了范家的未来——家主范远的性命、范真的前程。他们想一次性的解决了呢。
因此,范夫人梗着脖子,哭诉道:“御史大夫!你不是说要娶我家女郎么?怎么就这般狠心不要她了?让她一个小女郎独自面对,也不跟我们讲,就那样在家割脉要自杀。可是心疼死我了!”这话一连串下来像是唱歌似的,愣是堵住了赢复那可怜的简短的反驳。
“你要是心疼你自己的女儿,现在是在家照顾她,而不是在这里败坏她的名声。”侍卫小一站在一旁讽刺地说了几句,使得那撒泼中的范夫人顿时哑口无言。
按理说,原本有人在街上看中了范思蕊,并跟范真透露了要纳范思蕊的意思,也算是板上钉钉之事,谁料到范思蕊犯傻竟然自尽,惹得那要来说亲的秦家临门反悔了。
范夫人到了此刻,仍旧记得那个当家夫人气焰嚣张的模样,取笑她家女郎不知羞耻,专门想要勾谁;笑话她的夫君没能耐,被御史大夫亲自督办了;也讽刺她的儿子读书不成,只能做个吃干饭......种种羞辱,皆因眼前这个位高权重的瘸子拒绝了女儿.......不来闹他,怎对得起范家的声誉。最好的结果,就是让这个御史大夫明媒正娶地接了女儿去。那样的话,难道他还能看着未来老岳丈落难?即便是不管老头子,以后还能不管范家的独苗苗范真么?
思虑多多,一条条的理顺,范夫人瞬间认定自己哭这一次的结果与后果。
赢复面无表情地听着众人议论纷纷,又听得另一个侍卫小三附耳说清了范思蕊要寻死的前因后果,好一会了,眼看着范夫人母子就要哭不下去了,他才道:“我本来就是想携官媒择日登门提亲。莫料到你家大儿竟然要将她送去给别家做妾,逼得她自杀。这个,我还没跟你们算呢。而今,她正是需要家人照顾陪伴之际,你们竟然罔顾她的闺誉,来这里闹事。如此行径,难道这就是是为人母兄之责?可惜我从雪域走到大江南北,都没见过。”
范夫人被这一番话说得脸色青白,却无力反驳。
耍了一次心眼的赢复这才说道:“大家伙都归家去吧。一个时辰后,我的侍卫将到城外挖水渠,依照先前定下的人也要随着我的将士们一起去,其中的酬劳,让我的侍卫来讲。”说完,就带着范夫人和范真进了院子,说些什么就不是百姓能知道的了。
“坐吧。”进到屋子,赢复冷淡地说了一句。
范夫人母子不敢再作妖,安静地跪坐在矮桌旁边,等着赢复发话。
“我不管你们想做什么,但是,以后不许再拿范思蕊说事或者来要挟我。否则,你家死一个人,我并不在意。”看着范夫人母子俩的无赖样,赢复昧着自己的心思说了一句狠话,让范夫人放下打骂范思蕊的心思,碍于赢复冰冷又似要吃人的眼神,呐呐地应下,一时间都忘记了她的丈夫范远以及儿子范真的事了。
范真见此,心急地插话:“妹夫......”
真是机灵,这就改口了。
可是赢复不乐意有这样的大舅兄,于是乎一个“夫”字在赢复的冷眼中渐渐消音。
范真尴尬又恼恨地低头,“御史大夫,我,我父亲的罪.......”
“无回旋余地。只是让他一人的命抵了,已是陛下厚恩。”赢复硬着声音道。
范真抿抿嘴,道:“我爹一直希望我能去参加陛下的试略,能为陛下效力。他还叮嘱过我,不管发生何事,只要陛下允许、国法允许,我就要去。请问御史大夫,如果我父亲......可以吗?”
赢复眯着眼,心里为范远感觉不值得。这么一个妻与子,没有半点为他担忧的,要来何用?
不过,到底是范思蕊的亲人,赢复还是忍着气,道:“只要你不作奸犯科,守孝期间,可以参加试略。这是陛下才定的新规。”不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