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书房之中,男子面色愣怔地立在原地,目光径直瞧着远方,无尽的天际尽收眼底,天下掌握又如何?心爱之人却不能相伴,这算什么?
是对他的惩罚吗?为了他的欺骗,他所带来的杀戮……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浅的脚步声,那脚步轻巧缥缈,与曾经白凝的脚步声却是有那么几分相似。
楚维束眸子动了动,直到门外出现了一缕身着粉衣的秀美女子的身影,男子这才慌张地收起了脸上的无奈与错愕。
楚维束敛了敛情绪,缓缓坐了下来,顺手将跟前那张纸揉成了一团,然后拿起毛笔,继续慢悠悠地写着。
“方才来时见那下人跑的跟兔子似的,你这是把他怎么了?”寒霜一笑嫣然,手中端着一盘点心,走到了楚维束的身旁。
楚维束拧了拧眉,手中继续漫不经心地写着什么,口中只淡淡回了一句:“不是什么大事。”
“我说,到底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惹得相爷如此动怒?”寒霜轻笑了一声,将那点心搁在了楚维束的桌案上,然后也不客气地寻了处位子坐了下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你不说,我便来猜猜如何?”
楚维束继续低着头,仿佛对方说的话全然没有入他的耳,手中继续忙活着自己的事情,也不去想寒霜接下来是想说些什么。
“朝臣又逼着你娶妻了?”寒霜手指慢条斯理地点着下巴,顿了一下,又连忙改口道,“准确的说,他们是想让你立我为妻?”
楚维束动作一顿,面色微沉,眸子径直投向一旁的女人,目光闪烁着一抹寒光:“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寒霜轻笑了一声,闲暇的手指随意搓动着,秀美的容颜布满自信与傲然:“师兄觉得,凭我在京都呆了这么久,这些话需要旁人告诉我?”
楚维束默默注视着眼前的女人,有智谋,有手段,有容貌,也有性格。
很多时候,她的脾气甚至与白凝有那么几分相似,倘若当真随了朝臣之意,将寒霜立妻,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寒霜是寒霜,白凝是白凝……在楚维束的心中,这正妻之位,除了白凝,谁也不行。
他轻轻叹了口气,显然有些无奈:“霜儿,你心中很清楚,当初我娶你是为了什么。”
寒霜眸子微动,高傲的眸子似是掠过了一瞬间的哀伤与嫉妒:“大师兄!为何……你还是不明白,在这京都,唯有我的势力可以助你,你心中之人且不说是死是活,即便她活着,她也不会再回来了!”
“别说了。”男子持笔的手指轻微颤抖了一下,脸上掠过一抹隐忍的愤怒。
“我并不介意你心中有她,但你也该从大局着想,不可将楚家和北国人的性命押在那么一个不知死活的女人身上!”寒霜并不畏惧,面对楚维束浑身上下慑人的气势,她显然应对自如。
“霜儿,你该知道……生死于我而言,早已置之度外,你觉得……楚家,北国于我而言又算什么?”楚维束冷笑了一下,俊美的容颜散发出一抹让人望而生怯的寒意,他深邃的眸子淡淡落在寒霜的身上,脸上带着一种不知是嘲讽还是轻蔑的情绪,他淡淡道,“你以为……倘若没了她,这些东西对我还重要?霜儿,你太小看我,也太小看我对她的感情。”
寒霜心中咯噔一下,瞧着男子的眸子,霎时只觉得后背一寒,她微微站起身:“大师兄,为何……为何是这样?你我这么多年的同门之情,为何抵不上她区区几年的相伴?”女人的声音很是平静,只是平静之中隐约带着一种无奈的苦涩。
楚维束闭了闭眼,只是有些疲惫地扶了扶额:“霜儿,我能给你的,只能是眼前的这一切,更多……我给不了。”
寒霜轻笑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本以为,当初你将她带在身边,是因为她与我有那么几分相似,却没想到……大师兄,倘若没有她,你……你会爱我吗?”
“如若没有她,我不会爱任何人!”
寒霜愣了愣,脸上除了错愕,却布满难掩的悲凉:“早知道是这样,当初真该早早杀了她的。”
“你不会,像你这样骄傲的人,你……不会!”楚维束平静地抬起眸子,淡淡注视着眼前的女人。
寒霜抿了抿唇,嘴角先是印上一抹苦涩,而后又换上一缕怅然:“大师兄,你……真不该这么对我的。”
说完,她挺了挺本就笔直的腰背,粉色的衣装勾勒出女人优美的曲线,寒霜并不多留,转身径直朝着门外走去,走的毅然而又高傲。
盛夏的夜晚依旧闷热,零星的马蹄声点落在北欢城漆黑的街道之上,在空荡荡的街道之上不断传出。
白凝手牵着马匹,走着走着,脚步便又变得犹豫起来。
“怎地了?前面便是客栈,为何不走?”骖雁从后面跟了上来,口中催促道。
白凝拧了拧眉,思忖了片刻,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云雅阁眼线太多,容易被发现。”
骖雁顿了一下,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你人都来了,还怕被他找到?见面不是早晚的事?”
白凝顿了一下,想想也是,她这次过来不就是找他的?
“是啊,东海国的凶兽之事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我担心……”白凝拧了拧眉,眸子带着一抹担忧。
“你担心穹御的话会成真?担心这天地间会迎来一场劫难?”正是因为明白这件事对她而言有多么重要,他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