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猴子、志远和竹青三个好朋友,久别重逢,自有许多话要说。而且一两天后又要分别,自此天各一方,驰骋疆场,何时再得相见,难以揣测。三人心中满是依依惜别之情。
忽见王大彪和小翠二人也来小河边散步,二人那种情意绵绵的样子,让猴子他们大为感动。
竹青说:“我们早就想着给王大哥和小翠大姐撮合,一直太忙,就耽搁下来了。我们今天就把这事对他们说了吧。”
猴子说:“好事多谋,迟为鬼妒。现在就办。”
志远说:“等一下,在他们眼里,没结婚的都是小孩子。我们做媒人不合适。”
猴子说:“那怎么办?”
志远说:“现成的人啊,柳奇大哥就合适。”
猴子说:“柳奇大哥可以做男方媒人,按我们那里风俗,女方也应该有一个媒人。”
志远说:“这里的女兵我们都不太熟,而且也没有年龄大的,我看就竹青吧。”
猴子说:“他们俩早就相好了,所谓媒人,也就是为了婚姻的合法性而已,其实就是个形式。”
志远说:“要说合法性,现在是新时代,应该打结婚证才合法。”
猴子说:“你这不是出难题吗?我们又不知道沭城县委在哪里,到哪里去打结婚证啊?总不能跑到鬼子那里去打结婚证吧?”
竹青说:“咱找老李去。这事让老李给办。”
猴子说:“先这样,我和志远去找柳奇大哥,让他去和王大哥说。竹青你去找小翠大姐。先对他们俩说了,由他们俩再去找老李。”
竹青说:“就这样办,我这就去对小翠姐说。”
王大彪和小翠离他们不远。竹青跑过来,说:“王大哥,你先回去,我和小翠姐要说说私房话。”
王大彪说:“什么话呀?不能让我听听吗?”
竹青说:“去去!这是我们两个女人的话,不能让你听。”
小翠说:“大彪哥,你先去把,我一会就回去。”
王大彪说:“好好,我回避。”
小翠望着王大彪离去的背影,好久也没转过脸来。竹青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小翠脸“呼”地红了:“竹青妹妹,你笑我!”
竹青说:“就分开一小会儿,就受不了啦?”
小翠说:“哪里呀,没有的事。”
竹青一脸正经地说:“小翠姐,王大哥向你求婚没有?”
小翠说:“他这人,脸皮子薄,没有这个胆子。”
竹青说:“姐,你愿意吗?”
小翠说:“我是苦命人,没有一个亲人了,王大哥是我唯一的依靠!”说着,眼泪就要流下来了。
竹青说:“就是说,你同意嫁给王大哥了,是吧?”
小翠说:“我可没说同意啊。”
竹青说:“别嘴硬,你同意了。走,回村去。王大哥那边估计也说好了。”
小翠说:“什么说好了呀?死丫头,就你鬼点子多。”
二人回到村里,天已经黑了。正遇上柳奇从王大彪那里出来,正和猴子和志远说话。
志远说:“竹青妹妹,小翠大姐同意了吗?”
竹青说:“大姐同意了。”
小翠说:“今儿个怎么啦?我可没说什么呀,都是你们当家作主的。”
柳奇说:“妹子,你和大彪兄弟情投意合,大家都看出来了,我刚和大彪兄弟说了,他怕你不愿意呢。现在你愿意了就好了。”
小翠说:“谢谢你,柳奇大哥,不过干嘛这么急呀,弄的人心里慌慌的。”
柳奇说:“能不急吗?。明天是我们集训最后一天,后天比武大会一结束,队伍就开拔了,接下来天天打仗,就没时间办这事了。”
说话间,竹青把王大彪拉出来了。平时没说透,二人都挺自然的,这会把话一挑明,二人还都觉得难为情了。
猴子说:“走啊,一起去找老李大哥,给王大哥和小翠大姐打结婚证去。”
一群人就嘻嘻哈哈,说笑着找到老李,说明了来意。
老李拍拍脑袋:“我说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我这里是管打仗的事,结婚的事,你们找县委去。”
柳奇说:“专员同志啊,我们集训还有一天,后天就开出去打鬼子了,你让我们上那里去找县委啊。大彪和小翠都不容易。他们的亲人都被鬼子杀死了。特别是小翠,孤身一个女人,怪可怜的。”
猴子说:“老李大哥,特事特办吧。队伍一开上前线,这事不知道要拖到那年那月。别让他们留有遗憾啊。”
猴子这话说的很重了,老李哪能不懂这话里包含的意思。两个家庭被鬼子打散了,现在重新组成一个家庭,但如果仅为一张结婚证而不能组合的话,要是在战场上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这个遗憾将是终身的。
王大彪憨笑着,不过那笑容是僵硬的。小翠低着头,那眼泪是一滴一滴往下落。
老李说:“好吧,特事特办。不过提醒一句,大彪兄弟,有机会还是到地方政府换一张正式的结婚证。”
二零零三年,笔者采访小翠老人,那时她已经九十九岁,她拿出保存了近七十年的那张结婚证。那上面用钢笔书写的字已经模糊,但是还可以辨认。上面写着:
王大彪同志和冯小翠同志符合结婚条件,自愿结为夫妻。特此证明。
下面是西北行署的红色印章。日期是一九三八年四月一日。
老人看着这特殊的结婚证,老泪纵横。
王大彪身为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