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猴子和竹青在老程家附近的屋顶上观察了两个小时,直到老程进入梦乡。
老程并没有向任何人报告猴子所说的今晚十二点袭击大和洋行的话。这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不是一个圈套,因此老程说的都是真话,也就是说金秋已经被大和洋行杀害了。
大和洋行逮捕杀害金秋,是因为南瓜出卖了他,鬼子坐实了金秋是蝙蝠网上的人,代号为蝈蝈。
金秋被杀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金秋坚贞不屈、视死如归,鬼子见在他身上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一气之下,杀死了他。
第二种可能,就是金秋叛变了,他所知道的秘密被鬼子挖尽,他对鬼子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价值。鬼子就杀了他。
要想知道金秋是怎么死的,首先应该由金秋本人陈述。但金秋已死,本人已经不可能说出自己是怎么死的。
其次是调查金秋的上线和下线。但金秋的上线和下线都是金秋自己才知道的事。金秋已死,这事同样无从查起。
能够掌握沭城地区蝙蝠网所有机密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宋大广,但宋大广已经死了,也无从查起。
宋大广的情报是,蝈蝈叛变,并没有说蝈蝈已死。最少说宋大广的情报有误,甚至就是个假情报。
老程说,金秋死了二十多天了。而宋大广直到两三天前才说蝈蝈叛变。宋大广在金秋死了半个多月之后,才得到金秋叛变的情报。
送出情报的人既然知道金秋叛变,也应该知道金秋被杀。他为什么不说金秋被杀,而只说金秋叛变呢?
是不是这人人希望封锁金秋被杀的消息,而造成蝈蝈叛变的假象?那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因为接收这份情报的宋大广是一个特殊的人物,他得到蝈蝈叛变的消息,会迅速通知蝈蝈的上线和下线,或转移,或撤退。在此过程中,派人跟踪宋大广,就可以把他联络的人一网打尽。
但宋大广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人,随时都有脱钩的危险。所以鬼子决定逮捕宋大广,然后逼迫宋大广说出所有秘密。
于是就出现了宋大广在宋口村被鬼子围捕牺牲的一幕。至于宋大广是不是原名叫郭大松,那已经不重要了。
竹青说:“猴子哥,按说这样推演下来,事情的真像就应该是这样的。”
猴子说:“这只是推演,事情的真像到底如何,很多都无法证实了。”
竹青说:“下一步怎么办?”
猴子说:“宋大广死了,如果金秋也死了,而金秋并没有向鬼子泄密的话,鬼子的线索也就中断了。”
竹青说:“你是说,鬼子对蝙蝠网的破坏已被阻止了。我们也没有必要再查下去了。”
猴子说:“按理应该是这样。但我还是感觉不妥。”
竹青说:“有什么不妥?”
猴子说:“这里面不是还存在一个向宋大广传送假情报的人吗?”
竹青说:“也对啊,他既然向宋大广传送假情报,就说明,他自己就是叛徒。”
猴子说:“他能得到这样的情报,并且让宋大广相信,说明他的级别不低,最少是蝈蝈这样的级别。”
竹青说:“那说不定他自己就有一条线,和蝈蝈平行的一条线。”
猴子说:“应该是这样。他既不是蝈蝈的上线,也不是蝈蝈的下线,他自己就有一条线。”
竹青说:“这个人是谁呢?”
猴子说:“还记得项湖客栈钱老板的供词吗?”
竹青说:“记得呀,钱老板的上线是山雀,山雀的上线是田鼠。”
猴子说:“这个人应该就是田鼠。”
竹青说:“那问题是蝈蝈那条线已经遭到破坏,田鼠叛变了,他这条线肯定也完了。那他为什么还要送假情报给宋大广呢?”
猴子说:“只有一种解释,沭城应该是整个苏北的情报中心,这里的最高领导人,掌握着整个苏北鲁南的情报网。那就不是一两条线了。所以,鬼子瞄准的是整个的这张情报网。”
竹青说:“如果这个田鼠不挖出来,让他潜伏在蝙蝠网上,那重庆方面在这一片情报工作就危险了。”
猴子说:“情况还是比较严重的。”
竹青说:“怎么才能查出这个人呢?”
猴子说:“没有任何头绪,暂时还无法着手。”
竹青说:“猴子哥,我们回去吧,段大哥说不定早就睡了。”
猴子说:“好我们回去,段大哥是不会等我们的。”
二人加快脚步,直奔骡马街而来。忽然竹青说:“猴子哥,前面有高手在行动。”
猴子说:“有多远?”
竹青说:“大概二百米。”
猴子说:“听一下,有几个人?”
竹青说:“两个人,他们的轻功极高,内力浑厚。”
时间已经是下半夜,县城的大街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武功高手行动呢?会是鬼子吗?猴子说:“我们追上去,看看是什么人。”
二人轻功一提,脚下生风。不一会就看到前面两个黑影,在街道房屋的暗影处,一闪一闪地向前奔跑。
猴子一打手势,二人加快脚步,距离迅速拉近。还有不到五十米的时候,竹青低声笑了。
猴子说:“妹妹,你怎么了?”
竹青说:“是我们自己人。徐盛大哥和二钉大哥。我来叫他们。”
竹青吸一口气,运上无相内功,喊道:“二钉大哥!”
徐盛二钉正在疾步行走,二钉忽然听得默听法呼叫,连忙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