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上前紧紧抱住沐姝,劝道:“摄政王,羽安与清儿二人感情颇深,一时受不住打击。您先回吧,有事奴婢再禀告您!”
南宫铭脸色深沉,寒眸如水,见沐姝情绪如此不稳定,如何肯放心离开。
沐姝反抱住戚氏,靠在她的肩头呜咽不止,口中只有一句话:该死的是我!
陈泗海直接跪在南宫铭身前,一脸衷恳道:“王爷!公主已经在崩溃边缘了,老奴求求您,别再逼她了!”
若不是为了南宫铭留下来,沐姝也不会惹到这么多仇家,才连累了芙儿她们。
只要一见到南宫铭,沐姝就悔恨交加,当初她就不该留下!
南宫烨曾提到过,南宫铭是她的命劫,若是逆天而行必然累及亲属,终,不得善果!
南宫铭深深地看了沐姝一眼,想不到,今时今日,他竟会成了自己最爱的女人的噩梦!
“有劳夫人照顾。”南宫铭嘱咐了戚氏一句后,忍痛转身。
他留,为她;他去,亦是为她。
只要她好!
沐姝哭得喉咙都沙哑了,似乎还没有停下来的征兆。
这一生本以为可以放荡不羁,潇洒自如,却不想,比起锥心之痛,那身体上的疼根本不足为道!
戚氏轻轻拍着沐姝纤弱的背颈,柔声安慰着:“羽安,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南宫辰见沐姝这般难受,心中也不是滋味,住在公主府的这些日子清儿和芙儿没少疼他,她们这一去,南宫辰亦是万分心痛。
南宫辰扯了扯沐姝的衣角,哽咽着:“皇姐,清儿姐姐和芙儿姐姐若是看见你这般难过,一定走的不安心!”
陈管家同西风默默守在一边,陈管家也心疼不已。“多好的两个小丫头,却无端被害,老天不长眼啊!”
西风自此只说过一句话,再没开口,他的未婚妻死了,他却要苟活于世!
沐姝渐渐止住哭泣,但还是忍不住抽噎,戚氏拿出绢帕替她擦了擦脸颊。
沐姝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血丝满布。戚氏见了好一阵心疼。
“逝者已逝,生者自当珍惜!”
沐姝抬手用手摸了摸眼角,眼中尽是恨意。“我这条命自然是要好好留着,替她们报仇!”
沐姝说完立即昏迷不醒,西风赶紧将沐姝抱着送回房间休息。
沐姝已经一连几日没有休息好了,又加上连日奔波劳累,大悲大彻,身心俱疲,没有谁能支撑得住!
第二日,天色初朦,鹅毛大雪漫天飞扬,似在哀送她们二人。
沐姝身裹一袭白绸,披散着发,除了从不离身的琉璃珠以外,不带任何饰品。
沐姝木纳地跪在清儿的木棺之前,一双眼睛空洞洞的,还是有些红肿。
“陈叔,那些乞丐可有供出主谋。”
她艰涩地开口,声音已经完全哑了,粗糙低哑。
“不曾,他们只说。有个身穿华服的中年妇人拿了钱,让他们将一个姑娘带去城北破庙给侮辱了。”
“中年妇人……”沐姝默念着,清儿是在她离开的第五日遇害的,那日她正好被困在迷雾丛林,严氏姑侄也是无法分身亲自动手的。
“老奴拿严秦氏的画像拷问过,确实是严家所为!”陈泗海一提及严家,就怒意横生。
(严秦氏:严家主母)
沐姝一面向火盆里烧纸钱,一面冷冷下令:“城北乞丐,知此事者,一个不留!另外,加派人手寻找芙儿……尸身!”
西风敛衽上前,抱拳道:“公主,属下愿前往寻人,找不到芙儿绝不回来!”
沐姝却不应允,摇摇头道:“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给你!”
西风本想再申请一次,却被陈泗海一个眼神示意拦下来。沐姝这样做自然有她的安排。
沐姝起身行到木棺之侧,趴在棺沿执着清儿冰冷僵硬的手,回想她走的那一日:
“去福音寺上香没有我们跟着,姑娘可要小心些。”
“福音寺里没什么能入口的,我特意给姑娘准备了小点心,给姑娘打牙祭。”
“数月以来,清儿还是头一次与姑娘分开,姑娘可不能贪玩,要早些回来。”
……
不知不觉间,沐姝眼圈又泛起泪花,一滴滴从脸颊滑落,滴到她握着清儿的手上。
沐姝的血虽有活死人肉白骨的起死回生之效,但清儿已经去了三日有余,就算是抽干她全身的血也救不回清儿!
院中的几人默默不语地退下,只剩沐姝和清儿独处。
“好丫头,我本就是不祥之人,身带孤煞。承蒙你二人不离不弃,誓死相随。我绝不会让你们枉死的!”
沐姝轻轻抚着清儿的小脸,似是在许诺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
芙儿的尸身一直未曾找到,只能建个衣冠冢。在将清儿下葬之前,她必须先计划好下一步!
疾风崖头,寒风凛冽,吹得沐姝的白裘呼呼作响,她披散在肩上的青丝四处飞扬。
疾风崖,正是芙儿遇险之地。
一身披亮黑大貂的高大男子站在沐姝身侧,眺望远处。
“南宫烨,你是严家的女婿,我与严家有血仇,你虽多次相救但你毕竟与严家关系深密,你我终究不是同一路人。”
沐姝迎着风,徐徐开口。恩是恩,仇是仇,她与严家的恩恩怨怨必定会影响他在朝中的地位,早晚都是拔刀相向的仇人!倒不如早些挑明。
南宫烨看了沐姝一眼,继续看向远处。“棋子而已,若是威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