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院,名叫日月观。
听上去好像是道观,但寺院的格局,却是典型的佛寺格局。
高余和武松在寺院的后院转了一圈,发现山墙低矮,可以眺望山林。
一条溪水从山上流淌下来,从寺院一旁流过,仿佛缠腰玉带。
后院,有一个枯井。
除此之外,便是一片菜地。
想来这日月观的僧人,平日里过的是一种自给自足的生活。
只是不知为什么,高余总觉得这后院看上去,似乎有一些古怪。可若是让他说出来,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古怪。总之,就是有些不太舒服。
“这寺院,倒是好风水。”
“二哥还懂风水吗?”
“算不得懂,不过当年在少林寺学武时,寺里有懂风水的长老,所以跟着学了一些皮毛。”
“二哥这学得,可端地驳杂。”
“寺中清苦,除了习武之外,总要找些事情,也好打发日子嘛。”
武松看到这寺院,不禁露出了缅怀之色。
想来,他是想念当年在少林寺学武的日子吧。
高余笑了笑,没有再就这个话题啰嗦,而是转身往外走。
迎面,就看到燕青带着几个兵卒,正走过来。
“哪儿来的柴火?”
“前院有一个柴房,里面放着不少柴火,估计是当初寺里的僧人留下。”
燕青一边回答,一边往后院走。
高余也没有再问,与武松穿过门庑,来到了前院。
前院面积不小,有两排禅房。
士兵们都已经安顿妥当,不少人还在屋外的房檐下点了篝火,正准备做饭。
天空中,飘来厚厚的雨云,将星月遮掩。
从天目山吹来的风,也显得格外猛烈,吹得那篝火噼啪响,火星子飞扬。
看这样子,只怕到后半夜,必有暴雨来袭。
“呼延!”
“衙内有何吩咐?”
“让大家小心些,莫要走了水。”
“明白!”
“老韩呢?”
“他去陈保正家了,说是搬运粮米。”
“这陈保正,倒是个热心人。”
高余道了一句,又叮嘱了呼延通几句话,和武松一起走出山门,站在寺院外。
村尾地势有点高,站在山门外,可鸟瞰村庄。
不知是什么原因,高余总觉得有点不太舒服,他看着村庄,片刻后又回过身来,看向寺院。
“二哥,你可有发现,这寺院有点怪异?”
“还好吧,没感觉有什么怪异之处。”
“是吗?”
高余想了想,旋即摇摇头道:“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这时候,远处有灯火闪动,是韩世忠回来了。
他带了不少粮米,还有一些酒肉。
“那陈保正倒是个爽快人,不仅送了粮米,还送了酒水。”韩世忠看到高余在山门外站立,就快步走上前来,笑道:“衙内站在这里作甚?”
“没什么,在里面待得烦闷,所以出来透透气。”
“嗯,那我先把粮米送进去,待会儿定要与衙内,好好喝上一回。”
韩世忠大笑,便命人把粮米和酒水送进了寺院。
那些送粮米的人,应该是陈彦斌家中的仆人。他们送了粮米之后,便纷纷告辞离去。
待那些人离开,韩世忠脸上的笑容,突然间消失不见。
他快步走到高余身边,轻声道:“衙内,有情况。”
“嗯,我看出来了。”
高余知道,韩世忠不是一个嗜酒之人。
而且,他自制力很强,特别是在做事的时候,更滴酒不沾。
突然间喊着喝酒,还当着陈彦斌家中的仆人,暴露出来高余的身份……
在高余看来,这绝非韩世忠的风格。
“老韩,你有没有觉得,这寺院的位置,仿佛是在鸟瞰村庄。
这是一桩高高在上的感觉,一般村庄,绝无可能把寺院建在这种位置。
也就是说,村里的人对这寺院应该非常敬重。”
“衙内若不说,我还真没有觉察到。”
“刚才,那陈彦斌说,寺院里的僧人在战乱时逃离。
可是这村庄的百姓,却没有离开……以他们对寺院的重视程度,若僧人离开,他们也会逃离才是。就算没有逃离,也会显现出一种慌乱。
你看这村落,可有半点慌乱?”
韩世忠浓眉一蹙,眼中流露出一抹寒意。
他看了看高余,轻声道:“还以为只我看出了破绽,未想衙内也发现了。”
“让大家小心点,陈彦斌送来的粮米和酒水,全都不要动。”
“我已经告诉了呼延,他知道怎么做。”
高余点点头,转身走进了寺院。
就见呼延通正带着人支起了行军锅,把随身带来的干粮投入锅内。
看高余回来,呼延通朝他摆了摆手。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可高余却知道,他的意思:衙内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有所觉察,绝不会中计受骗。
高余,松了口气。
韩世忠和呼延通两个人,果然有手段。
已经发现了端倪,却表现的好像没事人一样,这份沉稳,端地厉害。
他从一个士兵手里讨要了一支火把,迈步走进大雄宝殿。
“二哥,能看得出,这供奉的是什么佛吗?”
武松出身少林寺,不禁拳脚过人,对佛门的情况也非常了解。
他看了一眼大雄宝殿里的神像,“这应该是一尊菩萨像,但我却认不得。”
一个在少林寺生活了十年的人,竟然认不出